“把他的尸体拖去后山埋了,别留下痕迹。”
苏莫愁对旁边的灵奴吩咐道,又看向苏清婉,见她还在低头为自己包扎,长发垂落在他的胳膊上,带着清鸢草的冷香,忍不住伸手按住她的手腕。
“别慌,有你在,伤好得快。”
苏清婉的动作猛地停住,耳尖瞬间红透,像熟透的果子。她飞快地低下头,继续系紧布条,声音细若蚊蚋。
“知道了。。。。。。包扎好了,别再乱动。”
说完,她站起身,不敢再看苏莫愁,转身走向老槐树下那三具灵奴尸体。
夕阳的光落在尸体上,苏清婉蹲下身,伸手轻轻拂去其中一具尸体脸上的灰尘。
死者手里还紧紧攥着个东西,她费力地掰开对方的手指,见是半块干硬的野果,上面还带着牙印,显然是没舍得吃,想留着给谁。
苏清婉的动作顿住,眼圈瞬间红了。她想起小石头刚才躲在老灵奴身后的样子,这半块野果,说不定就是给小石头留的。
她把野果放在尸体胸口,轻轻合上死者的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没让它掉下来。
老灵奴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叹了口气。
“姑娘,你也别太难过了,能死在反抗凌家的路上,他们没白活。”
苏清婉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把他们埋在北坡吧,那里能看到青峰山,等毁了断魂谷的作坊,我们给他们立块碑。”
她站起身,转身看向苏莫愁。
他正靠在石凳上,左臂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正低头查看自己的手掌,似乎在感受灵力的状态。
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灰甲上的血迹和尘土,都没能掩盖他眼里的坚定。
苏清婉心里突然一暖,快步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个水囊,递给他。
“喝点灵脉水,补补力气。刚才你替我挡刀,要是灵力恢复了,肯定不会受伤。”
苏莫愁接过水囊,拧开喝了一口,灵脉的淡香顺着喉咙滑下去,左臂的痛感似乎减轻了些。
他抬头看向苏清婉,见她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眼神却很亮,忍不住笑了。
“下次我尽量不受伤,不过你这医术,倒是比玄渊大陆的丹药管用。”
苏清婉被他说得耳尖又红了,转身就往灶房走。
“我去看看剩下的清毒汤,还有几个灵奴没喝。。。。。。你在这里等着,别乱动。”
看着她慌乱的背影,苏莫愁低头笑了笑,摸了摸胸口的布条。
这破败的据点里,因为有了这个过目不忘又心细的姑娘,似乎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淡了些。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渐渐平复的灵力,还有左臂伤口传来的痛感。
这痛感提醒着他,凌家的仇,灵奴的苦,他都不能忘。
院外的风掠过老槐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死去的灵奴哀悼。
苏莫愁站起身,走到阿福的尸体旁,抬脚踢了踢对方的腰,确认已经没了气息,又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刀,掂量了一下。
刀身很薄,是凌家低阶修士常用的款式,刀柄上还刻着个小小的“凌”字。
他把短刀别在腰间,抬头看向苏清婉的方向。
她正端着清毒汤,挨个给没喝完的灵奴喂药,动作轻柔,每喂一个人,都要叮嘱一句“喝完躺会儿”。
夕阳的光落在她素裙上,映出淡淡的光晕,像极了玄渊大陆那些灵草盛开时的样子。
苏莫愁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痛感还在,却让他更加清醒。
凌家的暗探被解决了,灵奴的邪毒被压制了,可这只是开始。
断魂谷的邪器作坊还在,凌家的灵王境长老还在,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但他知道,只要身边有苏清婉这样的盟友,只要他们能继续并肩作战,就算前路再难,也总有翻盘的机会。
他攥紧腰间的短刀,目光投向远处的山林,那里藏着未知的危险,也藏着推翻凌家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