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愁将最后一个铁笼推入暗格,火纹剑的剑柄被冷汗浸得发滑。
笼中孩童的枯骨上,新长出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清鸢草的汁液在他们眉心凝成淡绿光点,像一颗颗微型的星辰。
“还需要三个时辰才能稳定。”
洛清鸢的冰魄剑悬在笼顶,寒气凝结成细密的网,将时能逸散牢牢锁在其中。
“系统解析到他们体内的时能种子与城西的噬时罗网存在共鸣,赵安这是想一石二鸟。”
萧靖衍的青竹剑突然拄在地上,剑穗上的玉珠碰撞出急促的脆响。
他左肩的伤口又裂开了,黑血顺着甲胄缝隙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晕开细小的红痕。
那是昨夜被噬时箭擦伤的旧伤,此刻正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隐隐作痛。
“可恶,赵安在城西布了局。”
萧靖衍的声音比密道的寒气更冷,指尖在剑脊上捏出红痕。
“我的斥候传回消息,他调集了三千禁军,说是‘清剿逆党余孽’,实则封锁了城西所有出口。”
苏莫愁的破妄镜突然发烫,镜面映出城西的鸟瞰图。
密密麻麻的禁军正沿着街道布防,每座屋顶都架着噬时弩,箭头泛着与铸币局邪器同源的红光。
而在城西中央的钟楼顶端,一道淡紫色的光纹正在缓缓旋转,将整个西区笼罩其中。
“是噬时罗网。”
苏莫愁的指尖划过镜面,光纹突然放大,露出里面缠绕的血丝。
“用活人血肉当祭品,激活后能让噬时箭的威力翻倍,中者会被直接抽干五十年寿元。”
洛清鸢的冰魄剑在掌心转了半圈,寒气顺着石壁蔓延,在地面凝成一幅简易地图:
“系统解析出阵眼就在钟楼顶端的铜钟里,那里刻着噬时族的‘时能导流纹’。要破阵,需同时用至阳至阴的灵力撞击,也就是你的火纹剑和我的冰魄剑。”
萧靖衍突然转身,青竹剑的清辉照亮他眼底的决绝:
“我带青州军从正面牵制,赵安急于建功,定会亲率主力来围堵。你们趁机去钟楼,务必在半个时辰内破阵。”
“你的伤。。。。。。”
洛清鸢的目光落在他渗血的肩头。
“无妨。”
萧靖衍的剑穗轻轻扫过伤口,那里的黑血竟奇迹般凝固了一瞬。
“只要能护住城西三万平民,这点伤算什么。”
他看向苏莫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
“百姓我已让人悄悄转移至会馆密道,钟楼附近的‘平民’都是稻草人伪装,你们不必有顾忌。”
苏莫愁点头时,破妄镜突然映出萧靖衍的识海。
那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片澄澈的青竹虚影,虚影深处,洛清鸢的冰魄剑与阿古拉的弯刀正静静悬浮。
这个永远将大义摆在首位的男人,连潜意识里都在守护着在意的人。
“出发。”
苏莫愁的火纹剑突然出鞘,烈焰在密道里烧出一道红光。
“赵安想玩,我们就陪他玩场大的。”
城西的街道上,风卷着枯叶打着旋,禁军的甲胄碰撞声像催命的鼓点。
赵安骑着高头大马,蟒纹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里把玩着枚噬时弩箭,箭头的红光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
“都给我听好了!”
赵安的尖嗓刺破寂静。
“半个时辰后,无论男女老少,见人就射!赵大人有令,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逆党余孽!杀错了不可怕,但漏杀了一个就要了你们的狗命。”
禁军们面面相觑,有人下意识握紧了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