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储年年把餐桌清理干净,把电脑搬过来在这里办公。她的房间现在已经不属于她一个人了,电视前的位置俨然是公共场地,沙发最好的那块区域是老祖宗的,谁也不能跟她抢。潘多拉则要了小沙发的位置,要了好几个抱枕,缩在小沙发上舒服地看电视,应妮可在半空中飘着,不管储年年跟她说多少句话她都没有反应。
做编辑这一行的,最艰难的时刻是脑袋里的思路卡住了,储年年写了五年的东西,脑汁已经被地精光,被一个词挡住了去路,她的手指敲打着键盘,过了一会儿又懊恼地敲击着backspace把原先打出来的字去掉。
在反复几次后,她无奈地保存了文档,取下耳塞,客厅里的声音涌入她的耳中。
客厅那里热闹非凡,弄地她也跟着羡慕起来,她要是孩子多好,每天可以看电视。她要是鬼魂也不错,不用上班不愁没地方住,找个喜欢的地方飘进去就能住下来。如果她是只宠物那更好了,让别人去养家糊口,自己只要每天卖萌讨她欢心就可以了,如果自己是老祖宗这类的宠物遇到一个储年年这样的主人,那更好了,连卖萌都不用,站在那里就能让主人把心肝都掏出来。
所以在这个家里四个生物中就她是最惨最可怜的?储年年抱着电脑替自己的命运默哀。
在储年年抱着电脑奋斗期间,狐狸有在观察她,以她对储年年的了解,当储年年脸上出现不能与外人道的痛苦表情,那就说明她现在工作上出现了问题,按照以往的经验,工作上不顺利的储年年会出现如下反应,面部扭曲,五官狰狞,抓头发,捏耳垂,咬下唇……当这些事情都做完了以后她就会到自己面前唠叨上一大堆的话。
果然,储年年坐到自己身边来,狐狸等她开口说话,半响没听见储年年的声音,发现她是望着应妮可发呆。
“妮可,你真的连我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吗?”储年年心想真是可惜。
“你把我忘了,把严览也忘记了吗?”
似乎那个名字刺激到了应妮可,妮可无神的双眼中出现了光亮,她的双唇在动,是在重复着这个名字。
储年年以为这个办法有用,满怀期待地看着应妮可,妮可的反应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过了以后继续恢复原样。
“严览严览严览……”储年年一口气念了好长一段,应妮可还是无动于衷,只在最开始被这个名字触动了而已。
储年年还在网上搜索了关键词,从网页上把各种不知道真假的办法抄了下来,她带着小抄一一试验。
电视对狐狸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因为在她身边有更加精彩的节目可以看,看储年年如何上蹦下调对着鬼魂施法,在储年年弄地满身都是汗的时候,应妮可始终保持着面瘫的状态。
“看来是没希望了。”储年年愤怒地把小抄全部撕掉,她的身体向沙发倒去。
“很精彩。”狐狸给了一个好评。
“闭嘴。”储年年虚弱的声音从口中溢了出来。她想,也许再努力点,她就能把事情做好。
这不是考试,打着及格万岁的旗号让自己放松。这是在救人,退一步说,她如果不够努力,那应妮可就永远醒不过来。
狐狸督促着储年年打坐修行,然后又催着她上床睡觉,待她进入梦里后先让她在小黑屋里待了一会儿工夫作为惩罚。等把储年年吃地连骨头都不剩以后,她在柔软的大床舒展了懒腰,享受美好的早晨。
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那条蛇要储年年付出了什么代价!毕竟那人不是乐善好施的活菩萨,储年年能把魂带回来那就是储年年给了她什么东西作为报酬了。
她昨天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的,结果后来事情一多她就给忘了,一旦想起来,她就没办法再睡下去。
她掀开被子的一角,储年年还在黑沉的睡梦中,任由她怎么弄都不醒。
狐狸想索性算了,她亲自过去问那条蛇。
储年年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眼睛还是闭着,身体却自动绕开地上的东西,走进了浴室。
站在热水中,‘储年年’用沾满了沐浴乳的天然海绵抚摸着身体,胸前的两点起了反应,她带着笑意用指尖点着那两点:“果然是碰一下都不行。”
在浴室里拖延了一些时间,出来时潘多拉已经醒了。
潘多拉没有像以前那样飞扑上来施展抱大腿攻击,而是躲得远远的,把眼前的‘储年年’当陌生人看。
‘储年年’走进厨房,刚站定,做菜需要用的东西飞到她面前各就各位。以她的个性,她不会为了吃顿饭而弄脏了她的手。
她早想试探储年年如今练到了什么程度,储年年的身子是越用越顺手,带着她来修真果真是没有错的。
储年年的身体虽然有了基础,却因为还没系统学习操作而不能很好的利用身体里的灵力,所以储年年才会觉得自己一点进步都没有。狐狸却能将她的能力用到极致,在储年年能力范围内,她可以做很多事情。
她在做菜那会儿,背后有一道目光始终跟着她走,她去哪里,目光就跟到哪里。她略侧过身,潘多拉的身影一闪而过,把自己藏在了门后面。
‘储年年’来到门边,潘多拉被她抓个正着。
潘多拉背贴着玻璃门,对她是抗拒防备的态度。
‘储年年’的食指贴着唇:“她还没醒,我只是暂时借她的身体用一下。”
“你不是她,你是谁?”潘多拉说,她怕她,又防着她,生怕那个人会伤害到储年年的身体。
狐狸带着笑意从她面前走开,她相信潘多拉很快就会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