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坚定,理由充分,眼中闪烁着对技术难题近乎痴迷的光芒。
宣旨太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
他入宫多年,宣旨无数,见过新妃喜极而泣的,见过诚惶诚恐的,也见过迫不及待的。
却从未见过……捧着圣旨金册,指着半根铁管子,以膛线深浅不均、怕耽误试验为由,当场婉拒入宫谢恩的!
他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位新晋敏妃娘娘沾着油污的脸颊、亮得惊人的眸子,以及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劲儿,最终把到嘴边的劝诫又咽了回去。
这位娘娘,果然……非常人!
陛下特旨让她留在工坊,不是没有道理的!
太监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表情,重新挂上恭敬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和奇异。
“娘娘……心系国器,废寝忘食,实乃……实乃我大乾之福!
奴婢……明白了。
奴婢定将娘娘的……拳拳报国之心与迫在眉睫之务,原原本本,回禀陛下与皇后娘娘。
想来陛下与娘娘圣明烛照,必能体谅娘娘的苦衷与……执着。”
“有劳公公!”
邬思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
宣旨太监带着满心复杂和一群同样目瞪口呆的小太监侍卫们离开了。
机枢堂内,短暂的寂静后,工匠们看向自家这位“敏妃娘娘”
的目光,除了先前的敬畏与狂喜,更添上了十二万分的崇拜!
“娘娘……您……您真是……”
白发老工匠陈伯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为了这膛线,连……连陛下的……都敢……推迟?!”
邬思瑶脸上红晕未退,却已重新拿起了卡尺,眼神锐利地盯回那根铳管,声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专注。
“陈伯,废话少说!
赶紧的,记录数据!
第三段,再测一次!
精度要求,零点三毫,一丝都不能差!
这可是献给陛下的‘谢礼’!
搞砸了,咱们上下,都等着挨板子吧!”
“是!
娘娘!”
工匠们轰然应诺,干劲比刚才更足了。
机枢堂内,金属的轰鸣、卡尺的轻响、记录的报数声再次交织在一起,比任何乐章都更让邬思瑶沉醉。
敏妃娘娘?
嗯,这个名号……好像也不赖!
至少,在这片属于她的“敏苑”
里,她还是那个能为了零点三毫的精度跟工匠们拍桌子瞪眼的邬思瑶!
至于宫里的敏苑……等她把这条完美的膛线磨出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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