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消遣本宫?”
他的声音猛地拔高,眼中怒火熊熊,似要将贾琮的从容撕碎。
贾琮不慌不忙,放下茶盏,笑道:“殿下言重了。
臣身为太子少保,关心殿下起居,乃分内之事。
今日天寒,特来问候,品茶叙旧,何来消遣之说?”
太子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无可奈何。
贾琮身份尊贵,又无过错,他总不能直接赶人。
两人继续闲聊,贾琮谈笑风生,太子却食不知味,几次试图发难,皆被贾琮轻巧化解。
午时将至,贾琮毫不客气地留下来用了午膳。
膳桌上,清蒸鲥鱼香气扑鼻,色泽鲜亮。
贾琮夹了一筷子,赞道:“这道清蒸鲥鱼火候正好,入口即化。
东宫的厨子手艺不俗,殿下有福了。”
太子食不知味,筷子在手中僵硬,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几次想发作,又碍于身份强自忍耐,心中却将贾琮骂了个狗血淋头。
直到未时三刻,贾琮才慢条斯理地起身告辞,拱手道:“今日叨扰殿下,多谢款待。
改日臣再来讨茶。”
太子站在府门前,望着贾琮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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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乾殿内,弘元帝正批阅奏折,朱笔在纸上划过,留下鲜红的墨迹。
戴权悄步走近,躬身低声道:“陛下,贾琮今日去了太子府上。”
他的声音谨慎,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似在观察皇帝的反应。
弘元帝手中朱笔一顿,目光微凝:“哦?他去找太子做什么?”
戴权小心翼翼道:“据东宫的眼线回报,贾琮在太子府上待了两个多时辰,与太子闲聊诗词歌赋,还用了午膳才走。”
弘元帝眉头微蹙,指节轻轻敲击御案:“他可曾向太子表露投靠之意?”
戴权摇头:“未曾。
据报,贾琮态度随意,甚至……有些轻慢。”
弘元帝一怔:“轻慢?”
戴权低声道:“是。
太子几次试探,贾琮却只以玩笑搪塞,最后太子恼了,直接问他来意,贾琮竟说‘不过是来讨杯茶喝’。”
弘元帝沉默片刻,忽地失笑:“这小子……”
戴权偷觑皇帝神色,见他并无怒意,胆子大了些,继续道:“贾琮离开时,太子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据说连午膳都没吃好。”
弘元帝摇头笑道:“他这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
戴权不解:“陛下的意思是……”
弘元帝淡淡道:“贾琮刚被削了火器工坊的权,朝中必有人猜测他失了圣眷。
他今日去太子府上转一圈,既不投靠,也不彻底得罪,只是让外人摸不清他的立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更重要的是,他在告诉朕——他不怕朕猜忌,因为他的行踪,朕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