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一时看呆了去,原以为南陵州府已经够繁华了,到了京师才知道什么是人间富贵之地。
仆人牵着马车靠边走,给中间华丽的马车让路,只见那马车飞檐高翘,四角皆挂着玉环香囊之类,行动间一阵香味儿飘过,衬得他们的小马车格外的寒酸。
又见路边的脚店热闹非凡,正门多用彩布装饰,很是漂亮,又见店里的小二忙着上菜,托盘的器具一应都是银器玉碗。
就连罗青山都感叹了句,“不愧是京师富贵之地,掉下块石头都能砸到个当官的。”
三人去了贡院附近,在附近赁下了个院子,别看不大的院子一个月就要五两多的银子,沈临川估摸了一下,这小院的价格儿都顶上北上广租上个豪华大平层的价儿了。
难怪之前的房牙子说京师的地儿寸土寸金的,可不就是那么贵。
现在离会试还有半月,要去看贡院,还要去吏部交禀保结供名单,流程和乡试差不多,只是更为严格。
这几日京师郊外的文昌帝君庙格外的热闹,来祈福的学子和家属络绎不绝,沈临川三人为了放松下心情也过来走了一趟,正值三月之间桃花杏花皆开,春光大好,甚是热闹。
沈临川三人的相貌都不差,沈临川风流恣睢,罗青山不苟言笑,叶景兰则姿容艳丽,三人走在一块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歇脚的亭台上,一个小丫鬟和身边的小哥儿说道:“县主你看,那三人生得各有千秋,应该也是进京高考的举子。”
那小哥儿只描了一眼,“看穿着就是穷人家的举子,也就中间那个俊俏,那个冷脸的若是成亲了不跟抱着个冰块似的,还有那个生得那么好,不知道的跟小哥儿似的,和我站一起比谁更没呢?”
小丫鬟捂着嘴笑了起来,“县主你可真会说笑,到时候让公主给县主你寻个俊俏的如意郎君。”
转到到了三月十五日,周宁一早就醒了,他陪沈临川参加过院试、乡试,五更天的时候学子就要起床准备了。
想来会试应该之前考试的流程大差不差,周宁睡不着了,这个点沈临川应该起来了吧,是在洗漱还是在吃饭。
他这次走得匆忙,备好的东西都带过去,田力稳妥,应该能把沈临川给照顾好吧。
小煜和晏晏早就满月了,咿咿呀呀地格外的可爱,周小煜格外的壮实,生得浓眉大眼的,他爹都说长得像他,以后是个舞刀弄枪的好料子。
周晏晏像沈临川,眉间一点红,白白软软的,不似小煜那么闹腾,就乖乖地吃饭睡觉,又喜欢笑,周宁想到这不由嘴角勾起,要是沈临川能看见就好了。
周宁翻了个身,沈大嫂听见动静就醒了,“宁哥儿,可是要喝水。”
“没有,睡不着了,大嫂,沈临川这会儿应该都要进考场了吧。”
“应该吧,我瞧着天都快亮了,宁哥儿再睡会儿,天还早。”
“哎,大嫂你也再睡会。”
周宁又闭上了眼睛,只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前一阵他爹去拜了土地庙,他大嫂去拜了观音庙,给沈临川求了符回来,周宁默默说道,希望沈临川一切顺利,早日回来。
京师,沈临川三人一早就起来了,吃食文房四宝都一应收拾齐全,乘着马车去了贡院。
京师的贡院很是庄严,离得不远就是国子监,听说这届应考的举子就有二十来万,进士名额却只有五百多个,可以说是竞争激烈。
沈临川拎着东西进了贡院,这次考试更加严格,学子们都一一脱了衣裳检验,相貌对着名册比了又比这才放行。
沈临川这次分到了一间不错的号舍,在一排号舍的前几个,既能少有人走动还比最后几间都强,若是抽到了一排号舍中的尾号,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会试一共九天,共考上四场,学子不许出入贡院,很是考验学子的耐力。
第一场,经义三道,《论语》义一道。
沈临川提笔写了起来,渐入无人之境,下笔也流畅了起来。
九日后,钟声敲响,考卷由受卷官亲收,然后发签,考生凭借考签依次出场。
沈临川排着队出来了,站在和罗青山二人约定好的大树下等人,沈临川最先出来,里面还陆陆续续在出来学子。
刚结束了三年一次的会试,有人面露喜色,有人呆滞麻木,还有的人一出了考场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引了不少人看了过来。
众位应考的举子里,年岁轻些的也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还有须发皆白的也比比皆是,有的人中了举子等待吏部调令无望,只能接着考,希望能中了进士也好光耀门楣。
沈临川站在树下等了一会儿罗青山二人就出来了,三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考得怎么样,既然已经考完了,那尽人事,剩下的就听天命了,回去后好生歇息一番就等着放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