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强自镇定下来,手忙脚乱地将绣盘放置在了洒出的粉末之上:
“你们侯在门口即好。”
白芷本已经抬脚准备往殿里走了,听到这话,那脚顿时停在了半空,又缓缓放下,只能满心疑惑地与秋水在殿门站着。
她有些愕然的抬头,拧了拧眉,又看向了秋水那一脸没当回事的模样,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起来:
怎么昭贵人每次见临太医,都要让她们两个宫女在门口候着呢。
虽说青天白日的,大门也正大光明地大敞开,但贵人的这些举动,怎么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她与秋水并立而站,可思绪却早已飘进了殿中,心里的疑惑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说起来,这个临泽太医,好像也是昭国人来着。。。。。。
临泽提着医箱,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款款走进了殿内。
他的身子恭敬地半鞠着,倒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般轻挑了
钟离烟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他的脚步,眼神里透着警惕和不安,直至临泽停在了她的身前。
只见临泽行云流水般地摆出白绢,准备搭脉,动作一气呵成
临泽的眸子在眼中顿了片刻,随后慢慢开口道:
“贵人的身子一切安好。”
钟离烟轻轻颔首:
“有劳临太医。”
可谁知,临泽却突然跪直了身子,一改之前的恭敬,放肆地盯向她。
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让人不舒服的探究,紧接着,他裹挟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
“既然如此,那贵人又为何频频向太医院要补药呢?滋补气血汤,安神助眠汤。。。。。。里面都有,紫草根,苦参。。。。。”
谁要害她?
迎着钟离烟逐渐深沉下来的目光,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笑意更甚,慢悠悠地接着说道:
“这些,可都是能使女子避孕的药材呢,贵人,不会这么巧吧……”
这话就像火药一般,瞬间在钟离烟的心里炸开了。
啪——
她只觉得额头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挥手就直接给了临泽一个响亮的耳光。
临泽却只是眨了下眼,脸上让人讨厌的笑容依旧未松却,仿佛这一巴掌根本没打在他脸上似的,这副模样更是让钟离烟气不打一处来:
“你告诉宁映梦,有什么花招给本宫一起耍出来,假借他人之手装神弄鬼,以为这样能吓倒本宫吗?”
钟离烟虽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有不小的气势。
“贵人误会了,臣是来帮贵人的……”
临泽的音调一片深然,让人捉摸不透。
钟离烟狐疑地盯着他:
“帮我?”
“正是……”
临泽正想从药箱里拿出什么东西时,突然从空气中,嗅到一股奇怪的药香。
看着他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钟离烟暗叫不好,正想办法要掩盖过去。
可临泽却眼疾手快地掀开了绣盘,待看见床榻上的那些黑色的粉末时,他的眉心紧紧地皱起,分明地提高了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
钟离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却又从他的脸上瞧不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