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乱?"苏隐弯腰捡起个陶罐,指腹蹭过罐底的干菌子。
他突然眯起眼——部落里的"气"变了。
老猎户家的气是浑浊的灰,张阿伯的草棚飘着腥气,连晒谷场的石磨旁,都聚着几团暗褐色的雾。
"石豹的伤。"他低声呢喃。
前日在山洞里,石豹被雪狐的法力震断了左臂,此刻那伤该化脓了吧?
石虎作为父亲,看着儿子疼得整夜尖叫,怎么会不恨?
"苏隐!"
粗哑的怒吼从晒谷场传来。
苏隐转头,正看见石虎红着眼冲过来,身后跟着老猎户、张阿伯,还有七八个青壮年。
石豹吊在他爹胳膊上,左臂缠着渗血的破布,脸色白得像北荒的雪。
"大家看!"石虎举起块焦黑的木片,"这是我在苏隐竹屋后面找到的!
上面画着妖符!
他根本不是什么算师,是妖人!
专门吸咱们部落的生气!"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老猎户搓着粗糙的手掌:"难怪我家猎狗这两日总朝着竹屋叫。。。莫不是真撞邪了?"
苏隐垂在身侧的手收紧。
他能看见石虎手里的木片——那是他前日算天时烧的龟甲残片,上面的纹路是普通的离卦,主火,根本不是什么妖符。
可此刻在众人眼里,那些纹路却泛着诡异的紫,像毒蛇的信子。
"是石髓的气。"他突然明白过来。
太初石髓自带天地灵气,沾了他的因果,竟让凡夫俗子的眼也能看见相术纹路。
石虎不懂这些,却正好拿来做文章。
"各位叔伯。"苏隐向前走了一步。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敲在青铜鼎上,嗡嗡地震得人耳朵发颤——这是炼化石髓后,气血强大带来的底气。"前日凶兽潮,是谁用相术算出方位,让咱们提前转移?
上月旱季,是谁算出灵脉,带大家挖出水井?"
人群静了。
李大娘突然挤到前面,举着补了一半的渔网:"我家小儿子发烧,是苏算师用相术找了艾草;我男人摔断腿,是苏算师用相术定了接骨时辰!
要说妖人,能救这么多人的妖人,我李大娘第一个给您磕个头!"
花灵跟着举起陶罐:"我每日送的饭,苏算师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