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屋屋外,金系催发闪亮剑气的光芒将窗纸映得通红。
林棣臻起身走向灶台,
他蹲在灶台前,指尖沿着第三块青砖的缝隙摸索,砖缝里嵌着半粒陈年老灵米,是去年秋天老人晒谷时遗落的。
第三块砖下露出个油布包,油布包拽出来时带出一缕烟尘,混着灶台下经年累月的柴灰,扑进他干涩的眼窝。
展开时,四五十块下品灵石间躺着尊巴掌大的精致青铜丹炉,这却是一尊真正的一品炼丹炉,炉底刻着比他那柄更小的"
陈记"
二字。
这旁边还有几张泛黄的纸片,最上面那张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
"
障眼散配比,少放三份赤磷"
。
他将丹炉研究了一阵,然后想着将它们都塞进内衬口袋储物袋中时,触到块硬邦邦的东西——是半块压碎的茯苓糕,陈老丈总说留着"
饿了垫肚子"
。
屋内的陈设简陋得令人心悸。
竹架上的灵草已经发黄,最顶层挂着的艾草束垂着干枯的灵穗子,好像是端午时陈老丈亲手编的,说按照房间的说法,这玩意能驱邪。
陶瓮里的冷粥结了层油皮,筷子斜插在里头,仿佛老人只是出门买烟袋,转眼就会推门进来,用沾着药渣的袖口擦手,笑骂他:
"
臭小子,又把灵锄放在田埂上,你也不怕丢了?"
。
墙上的蓑衣还滴着水,下摆处补丁摞补丁,针脚歪歪扭扭,是林棣臻初来乍到时,笨拙地帮老人缝的。
他伸手触碰蓑衣,指尖蹭到半片的苔藓,那是上个月暴雨夜,老人披着它去抢救被冲垮的田垄时沾上的。
钥匙串在掌心沉甸甸的。
铜钥匙上刻着"
陈记"
二字,已经被磨得发亮,最不起眼的那枚小铜牌刻着"
酉时三刻"
,边缘被摸得圆润。
林棣臻想起老人每次去暖香阁前,都会对着铜镜梳很久的头发,用木梳蘸着桂花油,把稀疏的白发梳得整整齐齐,然后把这枚铜牌塞进衣襟,像揣着个春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