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时小鹿被陈挚硬拽到餐桌旁,随后又被他喂了满嘴巴的烤牛肉后,她那股子欲跟美国外交官理论到底的冲动,终于被美味压制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她心有不甘地问陈挚。
陈挚装傻充愣:“你说啥?”
“你装什么傻?”
陈挚轻笑:“现在我没有拦住你呀,你倒是过去呀!”
“过去个der呀!”
时小鹿也笑。
那一刻她发现,冲动果然是魔鬼!
仅仅过去了一分钟,她便意识到:
如果把海龟汉语老师在德国得到中国大使馆救助的事,当场就讲给总领事听,那么在狠狠打脸对方,令他下不来台的同时,她这个故意让主人难堪的客人,必定会更加难堪。
于是,时小鹿对陈挚低语:“当众给人难堪确实不妥。”
“图一时口舌之快,结果让所有人都不舒服,何苦?”
“嘿!
我还真不是图一时口舌之快。
这涉及到民族自豪感了。”
“你以为,你会叫醒一个试图装睡的人么?你以为,凭你弱小的一已之力,能扭转全世界对中国的偏见么?”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认为自已的能力太小,怎么做都对大局没有一点儿影响,然后都不作为,那么,世界对中国和中国人的偏见,便永远不会改变了。”
“我并没有建议你不作为,只是希望你讲究策略,而且要将效果考虑在内,别做无用功而已。”
时小鹿思索片刻,认为他的话一半有理,一半无理。
但在那一刻,她还是决定放下自已的辩论欲——吵架也不能在外交官的家里吵。
可是第二天,杨清越一见她,立刻变身好奇猫,开始询问外交官家里的宴会长啥样。
时小鹿便如此这般,给她讲了个详细。
当听说了令时小鹿耿耿于怀的“外交官绝对没有”
的结论后,她的反应不是气愤,也不是爱国主义瞬间迸发,而是突然看到了商机:
“小鹿!
看到没有?总领事对今日中国的了解明明只是冰山一角,可他却自认为‘中国?我知道啊……’”
这番话成功得到了时小鹿的共情:
“我突然有股冲动:把汉语学校开遍全世界!
让他们睁大双眼,看看现在的中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别以为自已看了几部女人穿旗袍的中国老电影,就整天号称‘我太了解中国了’!”
杨清越没料到,自已刚刚抛出了鱼饵,时小鹿就上钩了。
她赶紧趁热打铁:
“所以啊,咱们的汉语学校可谓任重而道远:我们对外输出的,绝不仅仅是语言,还有中国文化,中国三观,中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