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温体仁走到台前,先向崇祯皇帝行了一礼,然后面向骑卒,开始说话:“建虏自崇祯二年十月绕道蒙古,协同蒙古部族一起入侵大明京畿之地。
在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内,京畿之地损失惨重。”
温体仁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由专门的大汉将军传声,因此并不怕有人听不到说话。
“这些天营地中演出的话剧,相信你们都已经看了。
被建虏和蒙古鞑子害得家破人亡的悲剧,在京畿之地有无数。
下面是京畿之地的损失统计,你们听听。”
骑卒们都是军人,比一般人冷血。
甚至他们在打仗的时候,为了财物,强取豪夺,甚至杀人都可能是有的。
但他们同时也是人,也有父母兄弟,当他们在吃饱喝足、放松心情观看话剧的时候,逼真地表演,触动内心的软弱,被勾起内心深处的同情心,许多人因此无不同情话剧中悲惨主角的命运,忿恨那些罪魁祸首。
当然,肯定是有一小部分人根本就没这感觉,左良玉就是其中的一个。
但这还是比较少,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现在,他们听着温体仁报出来的一组组数据,脑中想着一户一户地被灭门,一村一村的被屠光,想起永平城的惨状,不由得对建虏的忿恨又深了一层,愤怒地情绪慢慢地开始在积累着。
温体仁说完之后,深深地看了眼前这几万骑卒一眼,然后转回身子,向崇祯皇帝一躬身,才退回自己的位置。
崇祯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台前,注视着这几万骑军。
台下的骑卒一见皇帝走到台前,一个个保持着军姿,一动不敢动,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历朝历代,骑军都是朝廷的精锐。
骑卒非马术精湛,武艺纯熟之人不能当。
可以说,骑军是朝廷手中的利剑。
剑之所向,敌之胆寒。
也因此,朕对你们寄于厚望,养骑军之费用,虽几倍于步军,却也再所不惜。”
崇祯皇帝说话的时候脸色严峻,语气有点冷,看不出有一点对他们赞赏的意思。
骑军本身就是优于步军的存在,骑卒们在平时,对于步卒也是有优越感的。
但他们在听了温体仁的话之后,再听着崇祯皇帝的说话,却感到有点刺耳。
“这次建虏携蒙古诸部叩关,致使京畿之地损失惨重,你们该听阁老说过了。
百姓之苦,朕心甚痛。
朕寄于厚望的你们是怎么做的呢?京畿之战,被几千疲惫之极的建虏打得大败而逃,要不是孙阁老押着步军从后赶来,朕怕是见不到你们了。”
左良玉一直认真地听着崇祯皇帝的讲话,目的无它,就是寻求能表现自己的机会。
此时听到崇祯皇帝的话,心道果然是来秋后算帐了。
忽然,站在前面的关宁骑军参将曹文诏单膝跪地,大声道:“末将无能,请皇上降罪。”
左良玉是个机灵人,一见之下,马上跟着单膝跪地,大声喊道:“我等无能,请皇上降罪。”
其他人一见有人带头,不管本身愿不愿意,纷纷有样学样,单膝跪地表态。
一时之间,临时校场内所有骑卒都跪了,连站台前的参将以上武将也不得不转身向崇祯皇帝跪了下去。
第一个人总是受关注地,崇祯皇帝循声望过去,认得是钟师傅推荐过的曹文诏,心里暗自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