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很实际,透着长辈的关切和务实的考量。
京城的房租和生活成本是实实在在的压力。
“压力……是有一些。”
郑仪没有回避,语气坦诚。
“不过还能支撑。我这边的收入,加上家里以前也还有点积蓄。租的房子离学校近,主要图个方便和安全,价格是贵些。但想着就这几年,小浩毕业站稳脚跟就好了。父母在身边看着他成材,比什么都强。我和月月这边,眼下也还应付得来。”
他没有提任何经济上的窘迫,只是陈述事实,透着一股为家人承担责任的平静决心。
秦月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手轻轻覆在自己隆起的腹部,眼神温柔地看着郑仪,那是无声的支持。
秦岭“嗯”了一声,放下茶杯。
“京城那边,我还有些老朋友、老学生。回头我帮你问问,看看他们认不认识京大附近熟悉的街道或者社区,万一……我是说万一,叔叔阿姨在那边遇到些生活上的不便,比如看病、或者房子物业什么的琐碎事,也好有个本地人指点照应一下,总比两眼一抹黑强。远了是远了点,但能搭把手的地方,也让人心里踏实些。”
这话分量不轻。
岳父口中的“老朋友”、“老学生”,那是在京城沉淀多年的关系网。
这份承诺不是场面话,是真真切切地为郑仪解决后顾之忧。
以秦岭的地位和人脉,他开这个口,意味着郑仪父母弟弟在京城的生活,无形中多了一层虽远在千里、却切实可用的保障网。
这份关怀,务实而厚重。
郑仪心头猛地一热,仿佛一股暖流冲散了所有关于远方家人的隐忧。
这份岳父的援手,比直接给钱更让他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安心和尊重。
“爸……”
郑仪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那是纯粹的感激。
“太谢谢您了!有您这句话,我就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站起身,拿起茶壶,郑重地再次为岳父续满了那杯温热适口的龙井。
秦岭站起身,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薄外套。
“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
林雅芝也拉着秦月的手又叮嘱了几句“晚上盖好肚子”“起夜慢点”之类的话,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爸,妈,我送你们下去。”
郑仪忙道。
“几步路,送什么。”
秦岭摆摆手,声音温和却带着惯常的决断。
“外面风凉,你在家顾好月月。”
林雅芝走到玄关,又回头看了看女儿,眼中是不放心的慈爱:
“月月,有事随时给妈打电话,啊?千万别硬撑。”
“知道啦妈,你们路上慢点。”
秦月倚在沙发旁,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