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纵猛地凑近黄兴国,那双因为激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好啊!老子就给他来把大的!送他一场真正惊天动地的‘火候’!让他查!让他查个够!”
“我要让他郑仪!让那个狗屁付东!让整个青峰县都记住!”
陈纵的脸扭曲着,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想在青峰的地盘上动我陈纵的根基……”
“那是要……流血的!!”
“要流很多很多血的!!”
癫狂的吼声在温暖的厅堂里回荡,撞在昂贵的红木家具上,撞在冰冷的玻璃上,发出嗡嗡的回响。
黄兴国瘫在蒲团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看着眼前这张因彻底撕去伪装而变得无比狰狞的面孔。
那些温润如玉,那些和气生财,那些慈善家的光环……此刻全都粉碎!
露出底下最原始、最野蛮、也最令人恐惧的本相!
陈纵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几秒钟后。
他脸上的狰狞慢慢退去。
那温和的、如同面具般的笑容,如同变魔术般,又重新覆盖了上来。
仿佛刚才那癫狂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甚至还整理了一下唐装的衣领。
然后,他重新坐回茶海后,拿起紫砂壶,优雅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所以,老黄。”
陈纵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
“矿,该塌了。”
“你去柳树洼那边,找个‘安全员’,跟他聊聊‘安全生产责任’。”
“跟他说,他儿子欠赌场的钱,我可以帮他摆平。”
“让他……该关的阀门,关不好;该检查的线路,查不清。”
陈纵端起茶杯,对着窗外的大雪。
“这雪,多应景啊。”
黄兴国僵在蒲团上。
冰冷的汗珠顺着脊椎滑落。
窗外,鹅毛大雪无声地覆盖着青峰县。
也覆盖着即将被拖入地狱的庆祥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