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面和自己差不多胖的军将,眼睛有点斗鸡,更是热情十足,一上来就连敬自己三碗,说看着就有眼缘。
也确实如此,因为阎宝也看对面有眼缘。
在满帐下,望眼都是精悍贲张的武人,只有他和旁边的这个豆卢三郎胖大,这能不亲切吗?
也是从这位豆卢三郎口中,他才晓得原来保义军竟然和兖海军的交情不浅。
说是他们还在西川的时候,老田他们那些去防秋的兖海军对这些保义军照顾很多,甚至军中也有不少人就是出自兖海军的。
哎,现在得叫泰宁军了,可他还是觉得兖海好听。
哦,当时豆卢三郎还说了个“周德兴”的名字。
这人他认识,密州那边的嘛,以前在军中就是有名的陌刀将,只是没啥背景,听说被他们那边人弄到西面防秋去了。
没想到这人也入了保义军了,而且听这豆卢三郎的意思,这周德兴混得还不错呀!
正想着,一句温润磁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就听:
“二位放心,你军的田都将对我有恩,当年我在双流城外能拉起队伍,全靠田都将的举荐,所以贵军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赵大对兄弟绝不玩虚的。”
说这话的正是坐在上首的赵怀安。
那边康怀贞还在陪赵六吃着酒,听了这话,连忙和旁边的阎宝站了起来,而两人一站,下面的十来个泰宁军骑将也举杯站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了张龟年的眼里,若有所思,展颜一笑。
康怀贞喝酒上脸不上头,这会虽然脸红得和猴屁股一样,但举着酒杯,条理清晰地向赵怀安表达感谢,说道:
“赵使君是真仁义,我先替我瑕丘上下敬使君。”
然后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下面十来人也同样如此,满是武人的利落和干脆。
赵怀安哈哈大笑,随后也将杯中酒满饮,正要说话,那边正坐在康怀贞旁边的赵六咳嗽了声,讶异说了句:
“使君,这救瑕丘还来得及吗?”
说完,他就对疑惑的康怀贞说道:
“老康啊,你是不晓得,咱们今日也得了情报,说那草军已经拿下了瑕丘外城,估摸着就是在你们突围的时候。”
一听这话,一直沉浸在喜悦中的康怀贞直接傻住了。
他下意识觉得瑕丘破得这么快,应该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心中慌极了,面上只能干笑着,他看向了旁边的阎宝。
阎宝也惊住了,但这会却不能漏气,于是顺着那位赵六的话,对赵怀安抱拳下拜道:
“哈,这么危急吗?那请赵使君速速发兵吧,不然真的就来不及了!”
这阎宝说是下拜,可肚子实在是大,几乎只是头埋了一下,仿佛是一只埋在沙坑里下蛋的老母鸡。
而他旁边的豆胖子也是一样,这会喝热了,将袍子敞开,露出一层层波浪似的白肉,和旁边黑胖的阎宝相映成趣。
赵怀安看了也是暗暗摇头,这要是让阎宝和豆胖子凑一对,那是真六百斤打不住啊!
听了阎宝的请求,赵怀安点了点头,说道:
“嗯,吃完这顿酒,我们即可出发。”
这下子阎宝和康怀贞心算是放了下来,只是二人坐下时,心里却并不像面上那样高兴。
现在他们有点纠结了。
现在就算带援兵回瑕丘,那边外城都破了,可见损失有多大,而这全部都算在他们两人头上,只怕到时候草军一撤,他们项上人头就要搬家啊!
可要是不带援兵去,且不说这多少不地道,就说人家保义军都准备发兵了,这会他们怎么说?说不用了,让瑕丘等死吧?
这不是打脸嘛!
所以阎宝和康怀贞是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只希望这顿酒吃的再慢一点。
就在他们患得患失的时候,忽然又一清朗声传来,正是张龟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