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主任只是想着在老师面前讨个乖。
但看来,林思成也想讨个乖?
因为,吴湖帆先生是徐先生的恩师,虽然盖有这方印的文物在故宫里很多,宫外却一件都没有,老师好多年都没见过了。
“好,到时候带上!”单国强点点头,稍有些狐疑,“然后呢?”
然后?
肯定有然后,但不能告诉你。
转着念头,林思成笑了笑:“我很仰慕他老人家,就想着拜会一下!”
仅仅是拜会一下?
单国强怀疑,这小子没说实话。
正狐疑间,林思成拔拉了一下手机:“单主任,还有这个!”
单国强瞅了瞅:郑板桥的七律诗?
字没问题,落款、钤印也没问题。
纸也没问题。
乍一看好像挺旧,但这正是扬州帘纹纸的特点:保存的越久,纸色越显灰。
再看,墨好像也有点新,但同样没问题:这是郑板桥的自创墨,从老烟囱壁上刮的烟炱制成,油性极高,不潮不褪,且老化的慢。
但问题是,单国强同样对这幅画没印象。
仔细一回忆,他突然想了起来:那天,他和吕呈龙到字画厅,碰到一伙记者在采访,说的就是郑板桥的作品。
但那幅是画,而非字,再者东西他之前就见过,确实有问题,所以当时就没怎么留意。
那这一幅又是哪来的?
他一脸古怪:“也是临时送拍的?”
“不是!”林思成摇了摇头,“不过和那幅兰竹图摆在一起!”
单国强愣住:兰竹图,不就是记者采访的那幅?
也就等于,他和老吕逛的时候,这幅画恰好被挡住了,所以两人没看到。
一时间,单国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六十年代从央美毕业,之后又拜顶能耐的名家为师,又在故宫研究了半辈子的书画金石,这一身本事,难道是吹出来的?
但凡让他瞄一眼,这幅字怎么可能落到林思成手里?
所以,抛开什么眼力、经验、能力,就说这小子的运气……
下意识的,单国强和吕呈龙对视了一眼:故宫那地方有点儿邪乎,所以,他们还真就信这个……
正对着眼神,林思成把照片放大:“单主任,你再看看这个,要不要这幅字也一块带上?”
这又是什么?
咦,又是一方钢印?
仔细一瞅,单国强的眼皮止不住的一跳:花窗章。
给其他鉴定师,就会觉得莫明其妙:这什么玩意?
比如吕呈龙。
唯有徐邦达的学生,只需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章,更知道来历,以及含义。
上世纪五零年,吴湖帆先生在上海文物鉴定收购委员会任职时,同时兼任苏州文物鉴定保管委员会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