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领导愿意让所有人陪着他耗,我们也只会善始善终:只以复原工艺为目的,不可能去做什么后续的考古研究,不然就是骑驴找马,南辕北辙……我这么说,各位能理解吧?”
确实能理解。但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想通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场的领导再是不要脸,也无法抹杀林思成的付出和功劳。五处遗址,五个大方向,肯定会让王齐志先挑。
以林思成的指导和研究能力,以及与黄智峰团队的配合默契,再加本身起步的就早,分中心的研究进度已经甩了其它十家单位八条街。
其它不说,就说期刊论文,不得发到手软?
等于马上就能到手的成果和荣誉,林思成说放弃就放弃,说不要就不要?
水即生想了想,叹了口气:“王教授,要不要先搁置,征求一下小林的意见?”
“不用!”王齐志断然摇头,“我是他老师,更是修复中心的外联负责人,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众人愕然:真不要了?
不是,这得多浪费?
其它不说,就黄智峰手里的实验数据和阶段性的成果,岂不是统统没用了?
哦不……只是对林思成而言没用了。对其它几个中心,那些资料不要太有用:至少能让他们省好几个月的时间。
顿然,好几个人的眼睛“噌”的一亮。
下意识的,姚建新的心脏止不住的跳,他忍了又忍,想了又想。
他也知道如果提的话,吃相有些太难看,事后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但如果现在不提,后面肯定就没机会了。
哪怕提了,王齐志也很有可能拒绝,甚至是骂他一顿,但万一呢?
放着也是浪费,给谁不是给?
转念间,他咬了咬牙,脸上堆满笑:“王教授,我有个提议:既然分中心不参与后续研究,那黄教授实验室的研究数据,能不能共享一下?”
不是,你说啥玩意?
共享?
王齐志都愣住了。
他猜到这些人可能会不要脸,但没想到,会这么不要脸?
下意识的,他想起林思成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这次的这个会,估计挺考验人耐心的,老师你要忍不了,就吵一架吧。没关系的……
看来那时候他就已经料到,这些人想干什么了。
说实话,何止是忍不了,王齐志感觉心脏都要爆炸了……他很想指着姚建新鼻子,问候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但一想到林思成后续的计划,他硬是把一口气憋了回去。
老子忍。但有你哭的时候……
王齐志猛呼了一口气,又“呵”的一声:“姚主任,不如这样:我通知黄教授,让他立马撤人,把实验室给你腾出来。包括实验数据、化验物料,以及前期林思成花了几百万,收集到的所有的样本和文物,一并留给你?”
“也别执行什么计划了,林思成也别复原什么卵白玉了,趁早滚回西京,该担责担责,该检讨检讨!”
姚建新的脸“腾”的一红:“王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齐志冷笑了一声:“那你是什么意?我说了那么多,全听到驴耳朵里去了是吧?好,我再说一遍:林思成的任务就一个:复原卵白玉工艺!”
“物料和样本不够,最终无法复原,这是客观因素造成的,领导再不满意,顶多说他一句能力不行。结果他都还没来及干,你就让他共享数据?他要共享了,剩下的活还干不干了?
他要不干,他这就是态度问题。姚主任,你好歹干了十多二十年的老研究员,混了半辈子机关,哪个轻哪个重,要不要我教你?
王齐志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你们就算要卸磨杀驴,是不是也得等驴把磨推完?唏,等等……对你们而言,林思成这磨,好像还真就推完了?”
话还没说完,姚建波的脸上就像是开了颜料铺子:一阵青,一阵黑,一阵红,又一阵白。
不止是他,所有人的脸全变了:王教授啊王教授,这是在开会,这些话是能在这儿说的吗?
书记员拿着笔,眼睛直戳戳的往外突:这他妈让我怎么记?
郑铭和蒋承应的脸黑成了锅底:他们为什么挑林思成不在的时候开会?
就是怕林思成年轻气盛,控住不住情绪,当场闹僵。但没想到,最后还是闹成了这样?
都怪姚建新这个蠢货:蹬鼻子上脸就算了,你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