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齐志越想越后悔,盯着柜子里的倒流壶,咧着嘴,拧把着脸,就跟牙疼一样。
“然后,林思成就轻描淡写的,就把那壶,拿到了培训会上?然后,就直接讲?”
商妍点了一下头,又叹了口气:“倒也不算轻描淡写:刚开始讲,铜川的人就追过来了?”
啥玩意?
王齐志猛的一怔愣:“没打起来?”
“怎么可能?带队的是王市长,何况还有那么多的领导,教授,学生?”
“然后呢?”
“没然后啊?林思成就正常讲,天青釉和倒流壶就讲了点皮毛,然后讲了一下耀州瓷工艺在各朝代的演变,重点还在于各朝代主流器形的工艺特点和修复要点……”
“景院长觉得他讲的很全面,又和耿院商量了一下,两人一致建议他整理一下,看能不能出本综述……”
不是,我问的哪是这个?
不对,这个确实得问……所谓出书立著,论文写的再多,顶多也就是教授。只有形成系统性的知识体系,才能称之为学者。
王齐志就是觉得,对于林思成而言,未免有些早,也根本不用急。
他惊讶的是,天青釉和倒流壶。
如果前者是铜川瓷研所、几家大型陶瓷厂的安身之所,那后者就是这几家的立命之体。
一个是生活的着落,一个是精神的寄托。林思成倒好,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讲,等于“喀嚓”一下,全给撅把断了。
信不信过几天,等风声传出去,林思成的手机能被人打爆?
盖因烧过倒流壶的,又不止五代时的耀州一家?
还有金代的磁州窑,更有元代的定窑,景德镇。同样,技艺失传了……
更怪的是,铜川的人都追到西京来了,甚至亲眼见了,林思成竟然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指导论文?
王齐志越想越不对劲:“不是……王泽玉他们,就没找一下林思成的麻烦?”
“找麻烦不至于,不过当时确实说过要谈一谈。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天晚上就回去了,再没人问,也再没人打过电话!”
林长青一脸狐疑,“林思成也说,这些人挺怪!”
怪什么怪?
这要不是姐夫帮他拦回去的,王齐志改姓林?
厉害了林思成?
不声不响,姐夫就把这事给办了,其至于林思成知都不知道。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姐夫即便不是百分百满意,至少也是百分之九十以上。
顿然间,王齐志就坐不住了。
只说是刚回来,连家都没进,他不动声色的下了楼。
刚出了中心,王齐志就拨通了叶兴安的电话。
说了一大通,绕了一圈弯子,王齐志又试探了一下:“姐夫,晚上喝一杯!”
电话里稍稍一顿:“好,喝一杯!”
挂了电话,王齐志呵呵的笑:果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