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批评,米哈伊尔这段时间其实已经看到过不少了,甚至说,当他的这些宣言越来越受关注以及他那天在巴尔扎克家的言论传出去后,这对他在巴黎的社交也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不良影响。
举个例子的话,雨果在得知这些事并且看了米哈伊尔的那些宣言后,他对米哈伊尔的态度便稍稍冷淡了一些。
对此米哈伊尔倒是也能理解,毕竟真要说法国浪漫派有什么领袖人物的话,那么雨果无疑是最有声望的人选,而他本人无疑也是靠着浪漫主义的潮流发家乃至有了今天的地位。
米哈伊尔在法国搞出新的宣言,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在对雨果骑脸输出。
当然,米哈伊尔的文学宣言影响的不只是浪漫派,可以说,当法国的文人们稍稍有些回过味来的时候,为了打击米哈伊尔这个企图在法国宣扬他的新文学理念的俄国人,法国文化界的学院派、古典派、浪漫派和许多倾向不明的艺术家们统统联合起来了。
还是那句话,提出新的文学主张本来就容易遭到传统势力和既得利益者的打压,更不用说米哈伊尔还是一个外国人了。
好在是米哈伊尔的意图不算太明显,再加上前段时间积累下来的人脉,总之就连雨果这位浪漫派领袖也并未公开反对米哈伊尔的这些文章,只有在私人聚会里才简单发表了一些意见:
“这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但是不可否认,这些不成熟的想法也有它们的价值所在。”
至于这些想法到底成不成熟
就像米哈伊尔此时此刻笑着对屠格涅夫说的那样:“伊凡,倘若这些文章真的只是一堆胡话,那它们本应成为巴黎沙龙当中的一桩笑谈,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让一些先生接二连三地写文章表示反对呢?”
“嗯?”
听到米哈伊尔这番话的屠格涅夫先是一愣,接着便若有所思的回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越反对你,越能说明你说的是对的?”
米哈伊尔:“?”
怎么感觉有点莫名的耳熟
“米哈伊尔,这样说或许也是正确的,就像最近这段时间,我其实也经常听到巴黎文化节的许多年轻人们热烈地讨论你的理论是否具有可行性,他们有人似乎真的愿意按照你的方法论去尝试一下。
毕竟就像你在文章里说的那样,文学理念和文学形式是必然会进行自我革新的,而使用另一种表达方式或许会更有可能走进文学的深处。”
说到这里,其实也从米哈伊尔的那些理论里得到了不少启发的屠格涅夫忍不住点了点头,但与此同时,他还是有些懊恼地说道:
“但还是太可惜了,你想想,你刚来巴黎时未必有多大的名声,可就在前一阵子,大半个巴黎文化界的人应该都听说过你了!而且大多都是称赞你的声音。
可恰巧就在你规划着要离开的时候,巴黎反倒充满了对你的批评。而且如果不是巴黎最近出现了一位惹出了很多乱子的神秘诗人,分散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想必批评你的声音还会更多。
哦对,你这段时间不怎么外出走动,我来告诉你这件事吧,简单来说,一位年轻的诗人写了一首很能煽动人心的质疑社会秩序的诗歌,还在公共场合直接念了出来,并且正在快速传播。
你听听这首诗歌的内容,巴黎竟然还有这么大胆的诗人!这种人要是在我们俄国。”
米哈伊尔:“。”
我自己跟自己来了一波风险对冲?
在感慨了一会儿后,屠格涅夫总算是回归到了正题:“原本好好的局面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米哈伊尔你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并不可惜,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说前一阵子是大半个巴黎文化界的人都知道了,那现在岂不是整个巴黎文化界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米哈伊尔颇为乐观地摊了摊手,接着便用一种屠格涅夫已经十分熟悉的坚实的语气继续说道:“而且我相信,这些文学理论的影响将会是持久的,现在看过去大多都是批评,但之后会怎么样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只能相信你会取得成功了。”
眼见米哈伊尔似乎真的并不在意,屠格涅夫便也跟米哈伊尔开了一个小玩笑,而突然想到了什么的他很快就补充道:
“对了米哈伊尔,有一位先生很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