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自己一席话打动,决定摆烂听天由命的骆闯,裴少卿很无语。
你不是应该求我才对嘛。
咋还被我给说服了呢?
他不由得吐出口气说道:“骆百户此言差矣,本官之所以要拿你家人说事是因为你不配合,但你若是配合对话,那本官自然会保你家人无忧。
与之相反,你背后的人应该做不到从本官手中保你的家人无忧吧?所以这路该怎么选,聪明人都知道。”
“当真?”骆闯听见这话眼神中多了几分活力,其实这才是他的目的。
裴少卿见他动心,立刻面色肃然的承诺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随即又对孙有良说道:“速带人去骆百户家中保护其家眷对安全,便装前往、低调行事,莫要惊动他人。”
“下官遵命!”孙有良应声而去。
骆闯抿了抿嘴唇,知道裴少卿这既是诚意也是威胁,如果自己再不说的话,那就真要拿自己家眷开刀了。
他缓缓地说道:“是许松。”
“什么?”裴少卿怀疑是听错了。
骆闯深吸口气,再一次重复道:“是许松,许大人的长子许松。”
“你莫不是在拉人下水,胡乱攀咬他人,想要扩大事态?”裴少卿神色惊疑不定,眼神不善的质问着他。
其实他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因为想到了许敬说过许松做生意的事,神神秘秘的还暴利,不由得他不联想。
而之所以信一半,是因为许家的家风很好,无论是许廉本人还是许敬甚至是许松,给他的感觉都还不错。
现在骤然听闻许松竟然与良家女子失踪有关,让他如何能不惊疑呢?
就像突然听闻一位名声在外、德高望重的高僧吃肉喝酒睡女人,甚至是还有私生子一样令人感到震惊。
“我家眷在你手中,且还指望你保护他们,骗你有何意义呢?”骆闯心里也有些感慨,想当初许松主动找上他的时候,他也是如此不敢置信。
有时越像人的人可能越不是人。
裴少卿眼神深邃的问道:“你们把那些良家女子弄到了什么地方?”
“天南海北,主要是卖给些青楼勾栏又或者富豪。”骆闯平静答道。
这年头女人不值钱。
但漂亮的女人值钱。
至少也要是能吃饱的家庭才能养得出漂亮的女人,而像这种家庭出来的女人几乎是不可能去青楼谋营生。
青楼收养小孩儿从小培养的话又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所以买现成的,往往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畜牲!畜牲!畜牲呐!”刘二狗哭天喊地、泗涕横流,如果不是被人拉着的话,他都要扑上去咬死骆闯。
骆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屑一顾的说道:“你女儿在你家也就有口饭吃而已,被卖了后反而能穿上绫罗绸缎、吃上山珍海味过好日子呢。”
“日你妈!这种好事怎么不让你女儿去呢?让你婆娘也去,让你老娘也去!为什么不让她们去?是因为你个狗日的不孝吗?”刘二狗怒骂道。
骆闯顿时恼羞成怒,“你放肆!”
他根本没把刘二狗放在眼里,觉得高人一等,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
结果刘二狗一个草民竟然敢反唇相讥羞辱他家女眷,让他怒火中烧。
“你放肆!”裴少卿呵斥一声,黑着脸说道:“骆闯,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让人放刘二狗过来了。”
骆闯顿时脸色一变,刚刚被贱民骑在身上暴揍的屈辱感又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