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风点火,挑拨离间,还得是谢萦来。
赵夫人怒然甩袖,踏下石阶的时候,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谢蕴,冷笑:“你可得擦亮眼睛了,”
她回身,指着屋里的赵氏,眼底涌动着疯狂的光:“好好看看,你喊母亲的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别等被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才追悔莫及。”
都撕破脸了,她不好过,也不会让赵氏好过。
可惜,谢蕴不受她挑拨。
谢蕴扬着眉,溢出一声讽笑:“你们费尽心思,帮她做了侯府主母,这些年,不知得了多少好处,这笔买卖,你们也不亏啊,怎么,如今无利可图了,就这副嘴脸了?”
“你。。。。。。”
“还是说,你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如今,一家老小都要完了,怕恶鬼找上你们,就想拉着她一起下地狱,给你们挡灾?”
赵夫人脸色变了又变。
“什么恶鬼?胡说八道!”
赵氏瞪了谢蕴一眼,脚步匆匆,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就心虚了?
所以,赵氏能成继室,真的有猫腻啊。
谢蕴抬脚往屋里走,谢芫正给赵氏上药,赵氏捂着心口,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
谢萦在她跟前请罪认错:“舅母明知朝堂的事,我们置喙不了,还故意刁难母亲,女儿实在是气不过,话才说重了些,还请母亲宽恕女儿的鲁莽?”
谢萦是维护她,是一片拳拳孝心,她能罚吗?
她非但不能罚,还得把谢萦哄好了,万一她到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让老夫人知道赵家觊觎脱谷机的功劳,她在府中更难做人。
“你一片孝心,母亲如何会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不是喜欢芙蓉玉镯吗,我库房里还有一对,等下让赵嬷嬷找出来给你送去。”
“多谢母亲,”
谢萦欣喜谢过,随后,又一副为赵氏不值的模样,“舅父的事,母亲已然尽了力,舅父其身不正,总不能明知不可为,还把侯府搭上吧?我们没有落井下石,断绝来往,已经够仁至义尽的。”
若是平时,听到这话,赵氏定能听出谢萦在挑拨,但现在,她是真的伤了心。
这些年,能帮的,她全都帮了,银子铺子,奇珍异宝,要什么给什么,只差把心掏出来,结果,那样狠毒地咒她和她的芫姐儿。
就跟个笑话似的。
赵氏越想越委屈,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谢蕴看着她脸上的泪。
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还有更伤心的时候。
她盯着赵氏的眼睛,出声道:“赵家舅母说的是不是真的?”
赵氏脸色一白,紧紧地揪着胸前的衣襟,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你舅母胡言乱语,怎可当真?蕴姐儿,你是我耗了无数心血养大的,你那么小一团,我怕婆子粗心,我把你带在身边,亲自照料,你病了,哪怕我怀着芫姐儿,我也一宿一宿地熬着,你怎么能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来伤我的心?”
“那你发誓,你拿三妹妹发誓,你没有为了给赵家舅父升官,而把我卖给定国公府冲喜,若有,三妹妹。。。。。。”
“住口!”
赵氏声音颤抖得都变了调,“你住口!”
谢蕴惨然一笑。
“到底不是亲生的。”
她喃喃着,脸上的神情嘲弄又难过,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一路走到了松鹤院。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时候,不去找祖母哭诉,将赵氏踩死,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