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是“考功令”。
详细阐述了官吏考选的规则,强调唯才是举,不问出身。
消息一出,整个越州城的读书人,尤其是那些家境贫寒、报国无门的学子,瞬间沸腾了。
“天呐!我没看错吧?只要有真才实学,就有机会当官?”
“不用再求爷爷告奶奶地找门路,不用再给那些世家子弟当陪衬了!”
“圣天子在上!我等寒门学子,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无数读书人围在布告前,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场就有人跪地,朝着王府的方向遥遥叩拜。
第二道,是“均田令”的雏形。
宣布将胡文雍及其核心党羽被查抄的田产,分给在战争中失去土地的农民和阵亡将士的家属。
一时间,城内外的百姓欢声雷动,对新皇的感激和拥戴,达到了顶峰。
而第三道,则是“清丈令”。
宣布成立度支司,将由朝廷派遣官员,在军队的护卫下,对南境所有土地进行重新丈量和登记,并核定税额。
这道命令,在普通百姓中没有引起太大波澜,但在那些中小地主和士族门阀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就意味着,他们隐匿的人口,虚报的田亩,享受的税收优免,都将被置于阳光之下。
一时间,整个南境上层社会暗流涌动。
有人惊慌失措,四处奔走,企图寻找对策。
有人心存侥幸,准备阳奉阴违,用各种手段糊弄朝廷的官员。
更有人,在暗中串联,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
刘府之内,气氛压抑。
南境七大族的家主,再次秘密聚集于此。
“不能再等了!”
谢家家主一拍桌子,满脸狠戾。
“姓林的欺人太甚!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他要清丈土地,就是要断我们的根!
我们若是认了,不出十年,家族就要败落了!”
“不错!”
另一名王氏家主也附和道。
“他收买那些泥腿子和穷酸书生的人心,就是为了对付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
有人忧心忡忡。
“他手握大军,城里城外都是他的人。我们稍有异动,恐怕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硬来当然不行。”
刘承运一直沉默不语,此刻终于缓缓开口,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他不是要讲王法,讲规矩吗?那我们就在他的规矩里,让他寸步难行!”
他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清丈土地,总得有人去丈量吧?
朝廷派来的人,人生地不熟,难道还能认识每一块田,每一片山林?
到时候,我们只需让下面的人稍稍做点手脚,指东为西,移花接木,他能查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