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子连忙握住老伴的手。
"快了快了,建国他们已经去火车站接了。"
他转头望向窗外,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哽咽。
老太太的瞳孔突然放大,嘴唇颤抖着。
"我听见。。。听见大江在哭。。。"她
挣扎着要起身,插着针头的手背上鼓起青紫色的血管。
老爷子慌忙按住她肩膀,这时护士小张正好推门进来换输液瓶。
"大娘又出现幻觉了。"
小张轻声对老爷子说,动作利落地调整着点滴速度。
老太太却突然抓住护士的白大褂。
"姑娘,你让我儿子进来。。。他在走廊哭呢。。。"
老爷子别过脸去抹眼睛。
老太太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监护仪上的波浪线开始剧烈波动。
"老婆子!"
老爷子颤抖着按下呼叫铃,另一只手不断抚摸着老伴的额头。
那里的皮肤冰凉,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了。
医生带着两个护士冲进来时。
老太太却奇迹般平静下来,眼神清明得可怕。
"老头子。"
她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清晰。
"我衣柜最底下。。。那件蓝布棉袄口袋里。。。"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嘴角渗出粉红色的泡沫。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轮椅的吱呀声。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王秀兰满脸泪痕地冲进来。
"妈!大哥来了!"
王大江从轮椅上滚落下来,膝盖重重砸在水泥地上。
他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扒着床沿。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娘!!!"
这声嘶吼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血沫的味道。
王大江的额头抵在母亲手边,滚烫的泪水浸湿了雪白的床单。
他想说"儿子不孝",想说"您别走",可事到临头,他一句话也说出口。
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老太太的瞳孔骤然收缩又放大。
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摸上儿子花白的头发,动作很轻。
"大江啊。。。"
她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指尖划过儿子的脸。
"娘见到你。。。就放心了。。。"
监护仪上的绿线突然拉成直线,刺耳的警报声响彻病房。
医生迅速拉开王大江开始心肺复苏,护士扯开老太太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