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几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就赶到了招待所,后面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六猴子。
公安同志看到屋里的情景,严肃地问:“出什么事了?”
穆心兰扑上前去,颤抖的手指向冯辉:“公安同志,他!他……”
她眼中迸发出一抹哀婉的神色,像是用力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说出这句话,“他要强暴我!”
穆心兰的声音含着凄惨的哭泣,又带着几分豁出去的刚毅:“我拼命反抗,可他!他就想要杀人灭口!”
说着,她猛地拽开裹在脖颈处的床单。
一道被划开的血痕还在渗血,十分刺眼。
冯辉听到“杀人”字眼,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惊恐极了:“不是!我没有!”
他语无伦次地摆手,朝警察慌乱地解释:“她是我未婚妻,我们闹了点别扭……”
赵瑞刚的眼神像利刀一般刺向冯辉:“你敢打电话跟心兰的父亲对峙吗?看看她是不是你未婚妻!”
他心里清楚,在尚未发生实质事件的前提下,穆心兰的父亲纵然再看重冯家父子,在女儿被如此欺辱的事上,也绝不可能姑息。
他往前跨了一步,将穆心兰拽到自己身后。
胡秋菊立即上前搂住这个摇摇欲坠的女子。
穆心兰能将险些被强暴的事实说出来,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此刻有他们几人在场,绝不允许穆心兰再受伤害。
冯辉的眼神顿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慌乱,手指下意识地绞着撕破的衣服。
他还真不敢让穆心兰父亲知道今天的事。
毕竟,穆心兰父亲纵然默许他们亲近穆心兰,但也从没有明确表示要将女儿嫁给她。
况且,今天这馊主意本就是父亲冯一涛给想的。
绑架事件后,穆心兰看他和父亲的眼神里再没了半分温度。
冯一涛悄悄交代他,干脆生米煮成熟饭。
这年代的姑娘家脸皮薄,思想保守,出了这种事定然不敢声张。
如果再怀上了孩子,那穆心兰的父亲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同意两家结亲。
今天上午见穆心兰回到研究所,冯家父子就在办公室里合计好了。
先以“换住处”为由,把她表面安置,实则是困在招待所,等怀上孩子再摊牌。
他送穆心兰过来时,冯一涛还特意打了电话给他鼓劲儿,直言:放手去做!天塌下来也有父亲顶着。
冯辉揣着这话,才敢拧开那瓶酒壮胆。
可现在酒劲儿全变成了冷汗。
“我……我……”
冯辉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瓷杯,一时也记不清刚才是不是真伤了穆心兰的脖子。
酒意上涌时候只想着“生米煮成熟饭”了,哪里顾得上轻重?
可眼下,不仅事儿没办成,招来了赵瑞刚和胡秋菊这些死对头,还连警察都给惊动了。
更要命的是,穆心兰脖颈处的血痕明晃晃地摆在那儿,加上整个屋里的场景,简直由不得人辩说。
冯辉偷瞄了眼穆心兰恶狠狠地瞪向自己的眼神,突然想起父亲说的那句“女人家最要脸面,断不敢声张”。
可现在这情形,穆心兰哪里有半分“不敢声张”的样子?
公安同志刚听到穆心兰的控诉时,就皱紧了眉头。
这年头,遇上这种事,不少女同志怕坏了名声,或是被对方权势吓住,往往就忍气吞声了。
所以他们公安接到此类案件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