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三听后神色未变,沉声道:“我知道。况且我本就是山匪,也不是什么好人。”
咚。
赵祁昀放下手中的茶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理由。”
“我在建立西山寨前曾是一名流寇。我小时候在奉州的一个村子长大,父母不识字,但他们送我去镇上的私塾念书。世子可能不知道这有多难,因为对于我们这些底层人来说,填饱肚子永远是最重要的。”
“我本以为我会成为一名账房先生,娶妻生子,孝敬父母,平静过一生。但是后来,我发现连这也是奢望。朝廷腐败,天灾连连,拨下来的救灾银两被层层剥削,老百姓苦不堪言……我的父母终究还是活活饿死……”
孟元三轻声呢喃,“您说,他们做错了什么?”
赵祁昀目光沉沉,静默片刻,才缓缓问道:“所以你恨朝廷?”
“是,也不是。”孟元三笑了,“人在失去所有后也容易失去各种情绪,更何况是如此极端的恨意。只是上次在西山,突然发现我们可能是同一种人,所以我想跟在您身边,重新看看这朗朗天地。”
“有意思,你还是第一个说和我一样的人,既如此,你就留下吧。”
他话音一落,孟元三就直接跪下,低下头,恭恭敬敬喊道:“主子。”
赵祁昀神色淡然,“起来吧。”
“是。”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条缝,一个脑袋从外面伸进来,来人谄笑道:“我会不会打扰你们?”
赵祁昀蹙眉,冷冷甩出一个字,“会。”
他最近几日事忙,和秦烟年碰面的机会不多。经常都是他回到房间,这人已经呼呼大睡,而他起床时,这人还在呼呼大睡。
不过十一和十二一直跟着她,对于苏云每日派人给她送药,他也清楚。
这人倒是不笨,没有和苏云正面起冲突,而是偷偷把药倒掉。
就是不知现在又想干什么。
秦烟年嘿嘿两声,装作没听见他的话,轻轻从门缝里挤进来,随后小心关上房门。
“我就耽误你们一点时间,就一点点。”她伸出右手的十指和拇指在空中比划出很小一段距离。
赵祁昀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吭声。
一旁的孟元三也只是沉默看着,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你没反对,那我就说了啊。”秦烟年悄悄看了一眼孟元三,总觉得这人目光犀利,不怎么喜欢自已。但还是两三步靠近赵祁昀,低声问道:“广义侯府怎么样了?”
赵祁昀挑了下眉,“你是想问你大姐和广义侯府的婚事如何了吧?”
秦烟年疯狂点头。
“哦,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