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天光放晴。
江阴府内,珍馐行中。
在这一处之前曾借着‘北沧侯府’之势,敲诈勒索过渔行行主陈靖一顿的‘江阴顶尖豪奢’之地。
季修手持名刺请帖,登上了高层一处珠光宝气的包厢。
珍馐行于江阴府中,下辖经营的铺子、酒楼、风月之所不在少数。
但主阁却只有一栋,共计五层。
哪怕要在一层大堂落座,也得是府中富商,有些颜面之辈。
想要上了二层有屏风遮掩的雅间,便须得是一些膏粱子弟,亦或者有头有脸的道馆门生,才能预约。
比如之前酒行出身,前安宁县尊的赵久做东,便是在这二楼雅座。
再往上的三层,四层。
就得是‘练气大家’,才有资格独开一间,甚至是行主、流派主宴请同道,才能与珍馐行的管事定下。
至于第五层,也就是这最顶楼。
以往季修从赵久酒后吹嘘里,也略略听说过一些。
据说江阴府三十六行,上九行中因为生意往来,利益输送,一般上面都‘有人’。
若不然,以这些行主不过‘流派主’级的实力,又怎么可能站稳脚跟这么多年,让拥有龙虎武夫坐镇的流派,都对其毫不染指?
就打这珍馐行举例。
听说这主阁顶层的五楼‘顶奢’包厢。每一处都是有主的。
而珍馐行的东家,则遣人日日打扫,以保清净,只有里面的主人到来江阴,要宴请他人时才会开启,平时只会将其沉封。
在这顶层若是没有挂牌留名,那么任何人都没有落座的资格。
别说气海大家,就算是流派主,甚至龙虎高人都不行。
早在季修掏出烙有‘姜’字请帖时,珍馐行便有一形貌端庄,身姿婀娜的紫裙美人,娉娉婷婷,便一路领着自己,到了这顶层的包厢处。
季修略略扫视一眼,共有九间,一时了然,随口问了句:
“你们珍馐行这些挂名留牌的包厢。”
“得要什么要求,才能留名?”
那引路的紫裙美人闻言,美眸盈盈一笑,转首对着季修,便轻俯下身:
“这些包厢的主人家,都是东家每隔一年,定时定点,通过渔行船只,运输上贡江阴特产、还有咱们珍馐行佳肴的大势力,大门户。”
“不过。”
“以季道子的名声,若是也想要在此留下一席,妾可通禀一声东家,想来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妾名苏华容,算是这珍馐行主阁的掌舵人,道子若是有意,事后我可遣人去往‘金鳌岛’,跟你知会一声。”
说完,女子微微俯身,因着若有若无的神魄气机,被神魄之中大道紫府察觉,倒是叫季修略略讶然。
这名为苏华容的珍馐行掌舵人,竟还是个修成‘紫府’的道术高功,委实不凡。
听完她话,季修停在刻录了一个‘姜’字的包厢前,略略驻足停顿,往两侧望去。
顿时间,便能看见诸如‘秦’、‘宇文’、‘独孤’。
等等在北沧州中,有头有脸的门阀大姓。
也有一些他没有听说过,但却有可能来头更大、更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