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男人语气焦灼,“二东家!
您能联系上我们老板吗?”
能把她叫做二东家的,只会是述梦的员工。
褚嫣从褚媱手里接过电话,坐起来认真分辨,“你是……酒保小汪?”
“是我!”
小汪快哭了,“二东家,我从除夕就联系不上老板了,我以为她忙着过年,和家人团圆,没工夫搭理我,就没再打扰她……”
“但述梦的规矩,每年正月初五开业雷打不动,今年不对劲,大家伙都没联系上老板……”
“二东家,她跟您联系了吗?我知道您和我们老板吵架拆伙了,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您帮帮忙,我实在担心老板,您别看她人脉广,其实没几个真心朋友,家人对她也不好……”
小汪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褚嫣蹙眉打断,“等我电话,先挂了。”
她给越灵拨过去,提示已关机。
她终于预感到不妙,站起来穿鞋。
“姐,怎么了?这么晚要出去?”
褚媱诧异。
褚嫣神情严肃,“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
“……哦。”
褚媱乖乖点头,不敢再多问。
与此同时。
谢家的夜宴还没结束。
今晚周家夫妇很尽兴,尤其是周区长,周夫人都下桌打上麻将了,他仍在喝。
今晚周区长是主宾,谢钧是主陪,另有些政商贵胄作陪,都不如周区长春风得意,红光满面。
牌桌上,安岚一边不动声色给周夫人喂牌,一边笑道,“瞧瞧你们莹莹多水灵,放在整个容城的名媛里都是万里挑一,我们泽青好福气,抱得美人归。”
周夫人摸着牌,懒洋洋往餐桌睨,没说话,但脸上挂着笑。
这算是默认了。
周家近来风头正盛,多的是想攀娶周莹的富商豪门,如今被谢家捷足先登,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但总还有些不甘心的,认为结亲的毕竟不是太子爷,而是个续弦带进门的儿子,算不上谢家的正统血脉,因此拿这一点在周家夫妇面前做了几回文章。
这些都是前阵子的事,周家人也不是没有犹豫过。
然而这个春节,谢家承认长子的新闻在权贵圈传开,谢泽青的名字被正式纳入族谱,单人照片被媒体公开,另有几张全家福也都能找到他的位置。
这则爆炸消息掀起了不小的浪潮,各界评论揣测不一。
对于出身豪门的天之骄子而言,父亲每多一个子女,自已的继承权就要被打折扣,豪门婚生子与私生子的纷争由古至今无穷尽,甚至亲手足之间,都免不了有阋墙结怨的例子。
谢钧承认谢泽青,就是承认他的长子地位和继承权。
曾经的太子爷,如今已然要退居为“二少”
,而续弦带进门的拖油瓶,则要冠以“大少”
之名。
这一来,少不得有人看谢家好戏,或者说——看谢郁白的好戏,看他预备如何自处。
周家夫妇知道谢郁白已然订了婚,不做他想,也没那闲工夫看他好戏,他们只想确认,谢家是真的抬举谢泽青,而非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