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秀丽这阵子愁得黑眼圈都深了,但真见到女儿,又不忍心说重话,只能小心试探,“你要是放心不下那个孩子,不如把她接回家里,妈替你照看,何必带在身边呢?”
褚嫣不搭腔,自顾自检查邵子霖的小书包。
严秀丽急了,“你年纪轻轻,独身一人,带着这么个不健全的小孩在身边,让别人怎么看你?你自己去看看营销号是怎么说你的!”
褚嫣停下手里动作,转过来,皱眉。
“您没事少上网,多出去打打麻将,买买衣服首饰,钱不够花找我。”
“反了你了!要你教我做事?”严秀丽柳眉倒竖,“你赚几个臭钱,了不起死了!除了赚钱你还知道什么!”
褚嫣噗嗤一声笑,“那没办法,家族传统。”
严秀丽被女儿这么一噎,脾气都撒不出来,只能换了表情,又把软话说了一箩筐。
“集团现在不同于以前,你毕竟是褚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长公主,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你的亲事始终是我和你父亲的心结,我们褚家也不是拜高踩低,只是郁白这三年都没有回来过一次,如果他真像新闻上说的或将定居海外呢?”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青春有多宝贵,难道就这么遥遥无期地等下去?”
褚嫣定眼看了母亲一会儿,纠正她:
“婚姻不是买卖,恋爱也不是利益交换,我的青春和郁白的青春同样宝贵,时钟每天同样走,没有谁耽误谁之说。”
严秀丽一摆手,“你总有你的理。但家里是时候向谢家下最后通牒了!郁白要么今年内回来,要么就解除婚约,反正不过是把三年前本该走的流程走一遍!”
褚嫣冷脸,“您宁愿相信野媒的胡乱揣测,也不愿多给谢家一点时间?”
“三年!三年还不够吗?”严秀丽拿手指比了个三,嗓音也高了,“我早就对谢家有意见!当年郁白出事,他们连个像样的交代都不给褚家,要么是打心眼里没把褚家当回事,要么是早就打算借此解除婚约,大家轻松!”
“说是送郁白出国治疗,谁知道这三年有没有治好?要我说,他真惦记你,治好了早就回国了,肯定是病情不容乐观,我这个当妈的,难道看着女儿守着个可能治不好的精神病患苦等下去?”
“你父亲每天忙成什么样了,还常常惦记着要去谢家探望走动,倒是那谢老爷子总推说自己身体不好,连亲家都不肯见,去年连谢钧这个当爹的都跑得不知所踪,谢家现在一盘散沙,态度暧昧不明,把你这个所谓的儿媳晾着,我找谁说理去?!”
严秀丽盘点起谢家的罪行就一肚子气,言辞激动,眼睛也红了。
褚嫣放下书包走到母亲身边,软下语调,“知道您是心疼我。但我相信郁白,也请您相信我,好吗?”
严秀丽偏过脸,捂着眼睛,不搭理她。
“妈,”褚嫣把她肩膀掰回来,郑重地说,“学校里还有一点毕业手续,等全都弄完了,我打算去一趟m国。”
严秀丽猛地抬头,紧张地盯着女儿。
“他如果不回来,难道你也要跟他留在那里?”
她问这话时,声音都是抖的,就怕女儿点头。
好在褚嫣摇了摇头。
“您放心,我只是想去确认一下,他情况如何,治疗进展到哪里了,不联系国内的原因是什么,以及……我还该不该继续等下去。”
严秀丽心安了一些,又半信半疑,“你可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