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声晚顺从地微微仰起脖颈,温顺地应道:“好。”
莫爻将项链放在了枕头下,再次将人揽进怀里。
房间内弥漫的冥幻蓍香气,今夜浓郁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如同无形的暖流,包裹着两人沉入梦乡。
莫爻睡的很沉。
任声晚却缓缓睁开了眼。
他极其留恋地凝视着莫爻沉睡的侧颜,目光描摹过每一寸熟悉的轮廓。
许久,他才起身,悄然下床,径直走向总局冰室。
重型密闭门开启的瞬间,刺骨的寒气散了出来。
浓稠的白色寒雾翻滚着溢散,冰冷的空气瞬间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凝结出一层细小的、晶莹的霜花。
他步入其间。
洛晨的声音如同这寒气本身,带着一丝虚无的空灵,传入耳中,“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整个冰室都宛如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椁,除了正中央那口散发着幽幽冷光的冰棺,再无他物。
任声晚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有些空旷。
洛晨觉得这人的借口太烂了,笑着打趣道:“大半夜的,你来看鬼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都陷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
随即,笑声在寂静的冰寒中低低荡开,带着一丝苦涩的共鸣。
任声晚靠着棺壁坐下,望着空气中一道虚影,“后悔吗?”
无声、无息、无感。
这样存在着,后悔吗?
洛晨的虚影轻轻晃动了一下,像是在摇头,“至少,还有你能看到我,还能和我说话。”
“但我。。。。。。”
任声晚话音未落,洛晨便打断他,“我知道,你没有时间了,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陪我说话了。”
任声晚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出来了?”
“说来奇怪。。。。。。”洛晨的虚影缓缓飘到他身边,陪他坐着,“如今这个状态,反倒能看出人身上的死气,你身上的就很浓,浓的化不开。”
任声晚沉默着,洛晨便接着问:“看来你一直瞒着他。”
“我不想瞒着他,但我。。。。。。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洛晨不想劝他什么,自己的事情都一团糟。
他只是有些唏嘘的问:“真的。。。。。。没办法了吗?”
任声晚摇头,“我来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的?”
毕竟,从今往后,这世间,再无人能听见你的声音,看见你的存在。
洛晨想了想,也摇头。
他如今这个形态,说什么都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