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技术员突然发现了什么,"飞行员在被刺穿喉咙前,用脚跟猛蹬了方向舵。"
监控画面定格在撞击前——直升机以17度偏转角擦过建筑承重柱,燃烧的尾翼在混凝土外墙犁出焦黑的沟壑。
原本应该正中29层核心区的撞击,变成了边缘刮蹭。
"他这一脚。。。"舒良策盯着结构图喃喃道,"让撞击动能分散到非承重区域。"
大楼玻璃幕墙如雨坠落,但主体钢结构只是微微震颤。
法医沉默地举起飞行员被碳化的右腿骨——胫骨前端呈现不规则的断裂面,正是垂死爆发的证明。
……
舒良策不着痕迹地屏息,其实,从到达云巅大厦开始,他就觉得很诧异,为什么爬山虎这么了解云巅大厦?而且能这么顺利地劫持电梯、改装电梯……
这些精神病罪犯的出逃,真的只是自发行为?
舒良策不相信。
爬山虎目标明确,这次袭击29层估计是有意而为,甚至做好了自杀式袭击的准备。
若不是舒良策和席子向发生矛盾,席子向要求所有人员和设备都搬走,恐怕杀意侧写联合调查科就交代在这了。
因为警务大楼22层往上都是空楼层,29层是临时腾出来给杀意侧写联合调查科作办公用。
由于席子向之前的强制撤离命令,29层早已空无一人。
再加上飞行员临死前力挽狂澜的操作,让坠机没有造成更惨烈的后果……
远处消防水柱折射出的彩虹中,他仿佛看见无数细线在交织——谢里夫疗养院的安保漏洞、精准的电梯改造手法、对警务大楼结构的熟悉程度。。。这些都不是一个被囚禁多年的精神病人能独自掌握的。
舒良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这哪里是什么精神病患的随机作案?
分明是有人精心培育的食人花,用金属丝当藤蔓,把疯子驯化成最锋利的剪刀。
而此刻,那双藏在暗处的手——恐怕正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指纹。
舒良策站在二十九层的废墟之中,脚下玻璃碎片发出细碎的声响。
“舒队,这边查到了爬山虎入院前的关键事件——"
他手上的平板收到了一份来自谢里夫疗养院提供的入院文件。
那是爬山虎的心理评估报告所模拟出来的一张照片。
游乐园的跳楼机停在最高点,隐约可见一个女人正俯身对着身旁的男孩说着什么。
——那是爬山虎和他的母亲。
"最后一刻,他母亲对他说了我爱你,然后解开了他的安全带。"
谢里夫疗养院医生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舒良策盯着照片,沉默不语。
画面里的男孩——年幼的爬山虎——睁大眼睛,目光呆滞地望着母亲向下坠去。
而她的最后一句话,他的最后一刻,永远定格在了那个最高点。
"所以他才执着于高处。。。。。。"舒良策低声道。"缆车、电梯、直升机。。。。。。"
他抬头看了一眼被撞毁的警务大楼外墙,焦黑的痕迹像是某种扭曲的执念。
——他一直在寻找那个最高点,试图重现那一刻。
医生补充道:"根据记录,他母亲坠亡后,他在跳楼机上坐了整整一天,直到工作人员强行把他带下来。。。。。。"
所以爬山虎会对“高空犯罪”如此执着……
暮色渐沉,铅灰色的天空如同浸透墨汁的宣纸,沉沉地压在城市上空。
远处未熄灭的火星在风中明灭,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