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接过木盒,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这不仅是一份贺礼,更是张局长对戴佳的期许,对阴阳界未来的期望。
“还有,”
张局长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向公明在阴阳界经营多年,说不定在各大门派中都安插了眼线。你此去,除了戴佳,对任何人都要保持警惕。遇到棘手的情况,立刻联系局里,我们会第一时间支援你。”
我将木盒收好,坚定地说道:“局长,我记住了。不管有什么阴谋,我都会将他的计划粉碎。”
出了
901
局,暮色像浓稠的墨汁浸染着帝都的天际线,霓虹灯在渐暗的天空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街边的梧桐叶被风卷起又抛下,我摩挲着口袋里师父老宅的钥匙,金属边缘早已被岁月磨得温润,那股想要回到老地方的念头愈发强烈。
穿过几条熟悉又陌生的胡同,老宅斑驳的朱漆门出现在眼前。推开时,门轴发出喑哑的呻吟,惊起了房梁上沉睡的燕雀。院里的葡萄藤早已枯萎,只剩下扭曲的藤蔓缠绕在木架上,而墙角那株师父亲手栽种的昙花,却在夜色中舒展着洁白的花瓣,像是在等待故人归来。
走进堂屋,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八仙桌上勾勒出细碎的银纹。供桌上,师父师娘的遗照蒙着一层薄灰,照片里师娘的笑容依旧温婉,师父则板着那张熟悉的严肃面孔。
此时一道人影进入院子看到我后一愣随即转身就跑,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青砖上,那熟悉的步法和腰间晃动的铜铃,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来人正是商子安,我师父收的第一个徒弟,那个曾与我在白马山刀刃相向的叛门师兄。
我足尖轻点,借着葡萄架的阴影追上去。商子安显然没想到我恢复得如此之快,在九曲巷的青石板上接连打滑。他狼狈地撞翻两个菜筐,惊得守夜的黄狗狂吠不止,腐臭的菜叶溅在他玄色道袍上,却丝毫不减逃跑的势头。
跟在后面追了十几分钟,看着他躲进城郊破庙,我慢悠悠地跨过门槛。月光从漏风的窗棂斜射进来,照亮他扶着墙气喘吁吁的背影,道袍后襟还沾着方才巷战留下的符咒残屑。
“跑够了吗?”
我倚着褪色的门框,照影剑残片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商子安猛然回头,脸上的惊愕很快化作冷笑,右手悄然按在背后的剑柄上。
“通灵经传人,倒是长进了。”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左眼下方的刀疤随着表情扭曲
——
那是白马山之战时,我用照影剑留下的印记。破庙的梁柱突然发出
“咯吱”
声响,十几只血瞳蝙蝠从梁间俯冲而下,翅膀煽动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