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病历袋,手指在"龙海县刑警队高航(亲启)"的字迹上轻轻摩挲。
柜台后的穿着一身绿色制服的老大爷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
"要保价不?"
"不用。"田平安摇头,突然又改口,"等等,保价八万。"
老大爷手一抖,钢笔"啪嗒"掉在柜台上,墨水溅出一朵蓝黑色的花。
这一声脆响引得周围人都转过头来。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小声嘀咕:"啥信值八万?"
旁边穿工装的男人嗤笑:"怕是寄的金条吧!"
田平安面不改色,只是默默掏出手帕,擦掉了溅到病历袋上的墨渍。
信封被盖上火漆封章时,候车厅的喇叭响起:
"开往重庆的9次特快列车,即将开始检票。。。"
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在铁轨上,田平安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却始终绕不开宋朗的事。
为什么姜东副局长和高航队长要秘密调查宋朗女儿的住院情况?
难道这位模范警长真有什么问题?
他想起崔建国"假死"案的细节——
是宋朗第一个到达现场,一口咬定那具无法辨认的尸体就是崔建国。
当时所有人都信了,案件就此定调。
如果。。。如果宋朗和崔建国是一伙的。。。
田平安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车窗,冷汗悄悄浸湿了后背。
姜局派他来查这份病历,恐怕早就掌握了线索。
八万块的手术费,一个基层警长怎么可能负担得起?
除非。。。
除非宋朗已经成了崔建国犯罪集团的一员,这笔钱就是他们的"封口费"。
"但愿是我想多了。。。"田平安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千万别冤枉一个好同志。"
可心底有个声音冷冷地说:八万块的医疗费,总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火车穿过隧道,黑暗笼罩了一切。
歌乐山的雾气在烈日下蒸腾,长江政法大学的校门在热浪中微微扭曲。
郭沫若题写的"长江政法大学"六个鎏金大字在花岗岩上熠熠生辉,活像六把出鞘的宝剑。
田平安拖着行李站在校门口,汗珠子顺着三层下巴"啪嗒"砸在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