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安突然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老爸,我看您这布尔什维克的信仰也不够坚定啊!"
他挤眉弄眼地凑过去:
"还记得我3月6日给您打的电话不?我说梦见八塔寺的镜心大和尚,说您有血光之灾,得戒色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化解?"
田路先是一愣,随即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哎呦喂!敢情是菩萨显灵啊!好人有好报!"
"爸!"田平安一脸恨铁不成钢,"我早跟您说了,自古奸情出人命!您咋就不听劝呢!"
崔咏梅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丈夫背上:
"好你个老田!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去找王茹了,原来是儿子把你劝住了!"
田路老脸一红,转身就要给儿子一个爆栗:
"臭小子,敢编排你老子!"
手刚举到一半,就被崔咏梅一个眼神杀给定住了:
"干啥呢!儿子这是救了你一命!他说得不对吗?以后少跟那个小寡妇来往!"
孙经理在旁边听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金丝眼镜都歪到了一边:
"啥?!合着你是被儿子吓住了才不去找小寡妇的?我们还以为你收手了呢!"
"嘿嘿,"田路得意地摸了摸下巴,"我让王茹把通话记录都藏在食堂老张的饭盒底下,每天打饭时顺手就顺走了!"
"高!实在是高!"田平安竖起大拇指,学着《地道战》里高传宝的腔调,"老爸您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比电影还精彩!"
孙经理气得直跳脚,脖子上足有半斤重的大金链子哗啦作响:
"你们爷俩搁这儿演《敌营十八年》呢?!"
孙经理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一家三口嘴角都翘了起来。
瘦削的田路微微低头,眼角泛起细纹,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两下;
圆润的田平安抿着嘴,肚子随呼吸轻颤,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面色苍白的崔咏梅偏过头,用手帕掩嘴,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三人谁也没出声,车里空气却轻快了几分。
"别高兴太早!"
孙经理脸上肥肉直抖,猛拍座椅,金丝眼镜都歪了:
"田科长!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从西装内兜掏出锃亮瑞士军刀,慢条斯理修着指甲,刀锋寒光闪闪:
"不交出来,别怪我不讲情面。。。"
田路眼皮都不抬,把玩打火机——车里不能抽烟,只能过手瘾:
"孙胖子,吓唬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