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可还对我有半分情意?”
鲁阳公主瞪眼,“你想做什么?不和离了吗?那你想过这是欺君没有?是不是不欺君你就想一直这么耗下去,非要问个明白是为什么?”
她不知他问这话的意思,干脆拿被子蒙头,半个身子都还在外头。柳长安想给她盖上,却被她蹬腿踢了一脚。见她还要蹬腿,柳长安伸手摁住她的小腿,“出来说话。”
“不。”
闷声闷气,看样子是真不会出来了。柳长安也只好就这么跟她说话,“欺君是其中之一,再有……讨厌你时我尚可无视,但如今不是。我是成年男子,有个姑娘整日在眼前晃,我自问做得了一日柳下惠,可做不了一辈子柳下惠,到时候冲动起来,要了你的身怎么办?”
这话说的在理,鲁阳公主不蹬腿了。
“你说不欢喜我,我便也就此打住,继续做柳下惠,直到祖母答应的那一日。”
鲁阳公主还气在头上,听见这话蓦地一顿,“柳长安你说什么?什么就此打住?”
柳长安气息微屏,缓声,“我欢喜你,虽然不知是从何时开始。”
这话在此时听来,那样让人不能相信。本已决定放手的她眼里已有泪。好像苦尽甘来,却又好像不能接近。就像火焰,看着很好,可却不敢碰。
“柳长安,我开始欢喜你,可是后来你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我那时就不喜欢你了,还恨你。可误会解开后,你待我很好,我已不恨你了。”她坦然道,“说不喜欢你是骗自己,可是你那样对我,我不敢信你。万一我又交付了真心,你又伤我怎么办?我怕。”
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忍了哽咽,再没多说一句。
“在祖母答应之前,我好好待你,也会继续做柳下惠。若是那段日子你觉得我是真心,便试着接受如何?若是觉得我虚情假意……再下决心。”
一时沉寂,许久鲁阳公主才从被窝下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眼也红了一圈,低眉没瞧他。他若待自己真心,她未尝不会死心眼的不给她机会。
“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别的男子,你的脾气这样坏,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鲁阳公主咬牙,“那你是要我祸害你吗?”
柳长安点头,“嗯。”
鲁阳公主一顿,还以为听错了,瞪大了眼看他。柳长安停了半会才道,“耿直脾气的人,并不招人烦。只是之前有偏见,而今没有了。”
她坐直了身,盯着他问道,“真的?”
“嗯。”柳长安看着她,发乱蓬蓬的,眼和鼻尖都泛了红,瞧着委屈。他缓缓伸手给她拨开额上乱发,指上触及那凉凉额头,手指微颤。不是害怕,也不是嫌恶。
没有再有赘言,却令鲁阳公主心头炸开一团暖火,她低眉,目光正落在他身上。听来十分不真实,却又不是假的。
&&&&&
第二日,两人就同长辈提了这事。柳定义和李墨荷颇觉诧异,怎么一夜之间又变了想法,再问两人,诸多躲闪,也就不再问了。
本来这事已算是风平浪静了,只是有嘴碎的将事情念叨到柳雁耳边,听得她又觉诧异又觉是意料之中。待齐褚阳回来,也跟他说了,“我哥哥和公主嫂子说要和离。”
齐褚阳意外道,“和离?倒没听你哥哥提过公主半句不是。”
“那我哥提过郝姑娘的半句不是吗?”
“这倒也没有。”
“那你有跟别人提过我的好,我的不是么?”
齐褚阳笑笑叹道,“后者说不出来,只有前者能说。可要是说了,别人定会觉得我在炫耀自家夫人。”
这话柳雁听得舒服,“娘亲没有让人来说这事,想必也不用我去劝什么。等会我让嬷嬷去看看,打听清楚了再看看要不要回娘家。”
齐褚阳倒是想起件事来,“虞司宾这几日都没来了?”
柳雁也学着他的语气叹道,“他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没什么烦心事就不爱来这。”
“你倒不是真讨厌他总来,只是不喜欢瞧见他愁眉苦脸。”
柳雁笑道,“天塌下来也不愁的才是虞司宾,心事重重的不是。有时我倒是很羡慕他,什么事睡一觉就过去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