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也谢绝了吴书记派人送他的好意,坚持自已走回家,其实家并不远,穿过两条巷子就是,但此刻这段路却显得格外漫长。
王刚拖着步子走在熟悉的土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街坊邻居们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有人朝他挥手,有人喊着"
老王,你们回来了。
"
但王刚已经没力气回应了,转过最后一个弯,他看到了自家那扇斑驳的绿漆门,门前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
爹爹。
"
六岁的王小桃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却在即将抱住王刚的瞬间刹住了脚步,她看到了父亲缠满布条的手和苍白如纸的脸。
"
桃儿。
"
王刚蹲下身,小桃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院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林秀兰系着围裙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当她看到王刚的样子时,锅铲"
咣当"
一声掉在地上。
"
你这是……"
林秀兰的声音戛然而止,眼泪瞬间涌出。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颤抖的手想碰触丈夫又不敢碰,"
天啊你的手……"
王刚想安慰妻子,却发现自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林秀兰立刻明白了状况,抹了把眼泪,换上了王刚熟悉的、那种当家主母的果断表情:"
小桃,去把炉子烧旺些,老王,你给我进屋躺着,立刻!
"
被妻子和小桃一左一右搀扶着进屋,王刚恍惚间有种不真实感。
几天前他离开时,家里还冷锅冷灶的,现在却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玉米粥和咸菜,但对吃了几天冷干粮的王刚来说,这味道简直胜过山珍海味。
"
你先坐着别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