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秉孝看着只剩半壁江山的沙发,上面放着好些衣服,看样子刚洗好晾干,衣架都没拆,有衬衣,外套,乳罩,也有袜子和
卢秉孝不知道那是什么。比鞋带粗那么一点,丝绸质地,反着光,像领带,又不太像。
祝煜跟过来,留意他观察的神情,嗤笑一声,大喇喇将衣物抱起来:盯着我内裤看什么,没见过?
??
内裤?
那指头粗的玩意儿是内裤?
卢秉孝当然见过内裤,但没见过这样的内裤。他慌张别过头,耳根泛起粉红,绝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坐它占据过的神圣领地。想帮祝煜掬衣服,余光瞄见那一条绛红色绸布,又像被烫着了似的缩回手。
我睡哪?他站在原地问。
我想想,祝煜把衣服抱进卧室,一股脑丢在床上,书房?不过书房背光,潮气重,我都拿它当储藏室用,估计得打扫打扫。
不要紧,凑合能睡就行。卢秉孝说。
祝煜没吱声。
卧室里窸窸窣窣地响,门敞开了一半,卢秉孝等一会儿还没听她回应,便探过头去看她在忙些什么。
头刚探过去,他脚底板的血都冲到了头顶。
祝煜在里面换衣服。
卢秉孝急忙把头缩回来,手紧紧地攥着,然而刚才瞥见那一幕还是无法轻易在他脑海中抹消。
他看见了女人白皙的脊背,丰盈的臀,像柔和的山脉,起起伏伏。他只看了一眼,短暂的一眼,所望见的内容有限,可或许是大脑太过亢奋,自作主张地又用很多遐想去弥补观察的不足。
他仿佛还看见了她腰际和臀沟亮晶晶的细汗,闻见了女人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幽香。
那缕香飘荡到他耳际,撩拨得他心乱。
卢秉孝盼着这种乱早点平息,但待他冲了澡,在散发着发霉木头气味的地褥上躺下,这种陌生的情绪仍然高涨。
就像被点起了一簇火苗似的,他小腹在热烈地燃烧,烧得他坐立难安。
最后,卢秉孝只得拼命回顾刚刚过去的冬天,想象房檐上堆积的雪,树梢垂下的冰凌,凛冽的风,想象一切很冷的事物。这样才马马虎虎睡着。
这一觉入睡过程艰难,睡着也不安宁。
洗澡的时候,卢秉孝感觉后背吃痛,扭结着照镜子,才明白是受了伤,一道比祝煜手臂上重的多的血痕。
他没把这件事告诉祝煜,在卫生间用纸巾蘸着擦拭了,纸团扔进马桶冲走,晚上若无其事套上自己的黑色短袖,侧身入睡。
半夜他是被疼醒的。
卢秉孝习惯仰睡,一琢磨,估计是睡觉时姿势不对,牵动了伤口,再往T恤里一摸,湿滑滑的一片血渍。
他不怕流血,但不愿弄脏了别人家的床榻,于是挣扎着起来,轻手轻脚走到卫生间,再度用扭曲的姿势清理背后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