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申国,听你的,我们不去伊斯坦布尔了。”
听到这句话,召潮司反而叹了口气。
“你要是早些说就好了,可现在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就到了吧,我们走,不参与圣战了。定续命的仪式肯定有办法中止,我们回申国再想办法。”
召潮司又叹了口气。
“来时容易,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怎么?”
“两天前来杀你的异教大祭司在火车上滥杀无辜,如此恶劣的行径被曝光了,这件事被定性为恐怖袭击,现在伊朗已经关闭了边境,周围的国家——包括土耳其在内——都加强了边境控制。
最糟糕的是,苏联的猎巫人不知从哪里得知了白垩司尝试登神的消息;程丽敏告诉我,猎巫人从斯大林格勒来,从敖德萨来,从基辅来,甚至有从布良斯克和沃罗涅什坐飞机来的,全苏联的猎巫人都来共襄盛举了;昨晚我和程丽敏到天台散心,看到一艘德国人的齐柏林飞艇,不只是苏联人,整个欧洲乃至整个世界的猎巫人都在往这座城市聚集。
就说刚才吧,我让孙露红留下看你,自己去买面包,一路上遇到了三名乔装的猎巫人,甚至有一个申国的调查员,我施法逃走了,但这次经历足以说明,外面的情况已经极其严峻。
总之,伊斯坦布尔已经被猎巫人包围了,我们抵达伊斯坦布尔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想离开几乎不可能了,猎巫人从天上来、从地上来、从海上来,像鸟笼——我们是鸟。
昨天晚上,拜火教的人在城东发动了突袭,但被猎巫人镇压了;眼下不止我们,各大密教都被困在城里,人人自危;如今的伊斯坦布尔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斗兽场,困在这里的密教和猎巫人将要厮杀,没有敌我,直到有人登神为止,这场血腥游戏不会结束的。”
说完这些,召潮司从旁边的桌子上抓来一个纸包,丢给了孙必振。
“给,说这些都没有用,还是先吃东西吧,一会程丽敏会过来,她应该是这里最聪明的人了,听她分析应该更好一些,我知道的很有限。”
孙必振拆开纸包,里面是两块夹心面包,孙必振拿出一块递给召潮司。
召潮司摆了摆手,“你吃吧,我不饿。”
孙必振会错了意,望着纸包的面包,茫然问到:“我们现在……买不到吃的了?”
“别胡思乱想,程丽敏是煮的大祭司,有她在,我们倒不至于挨饿。我现在真的不饿,你吃吧,不用担心。”
见孙必振仍不放心,召潮司摇摇头,坐到床边,把右手递给他。
“给,你要是不放心,尽管读我的心,我从不骗你的。”
孙必振将信将疑地握住了召潮司的手,阅读她的记忆,原来她买面包的路上遭遇了猎巫人,前两个猎巫人被她甩开了,但第三个猎巫人似乎是申国来的调查员,身手很好,召潮司被他追上了,不得已咬掉了对方的半张脸。
那调查员追得很紧,剧烈运动出了一脸的汗,召潮司用牙齿扯掉了对方的半张脸,尝到了汗味和古龙水的味道,急忙把嘴里的东西吐掉,但还是感到反胃,到现在都没适应,因此吃不下东西。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确实不饿。”
孙必振松开召潮司的手,捏着夹心面包吃起来,味道很一般,但他还是吃得很满足。
吃到一半,孙露红被面包的香味吸引,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看向孙必振。
“达瓦里希,你醒了!”
孙必振点点头,把半个面包递给她,孙露红抓着吃起来。
吃完面包,孙露红突然想起什么,舔舔嘴唇,笑嘻嘻地凑到孙必振身旁,从怀里取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
“达瓦里希,这个东西我藏了两天了,我想着,等你醒了给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