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随我上!”
黄金教的信徒——连同米菔和米苋在内——排成了一排,沿着狭窄的过道追向孙必振。
孙必振慌忙前进,但过道狭小,又有许多无辜的乘客拦路,他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快不了多少,黄金教信徒们渐渐逼近了,孙必振几乎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腐烂气味。
穿越两节车厢后,孙必振回头看了一眼,黄金教的信徒和他相距不到半个车厢了!
“让一让!让一让!”
孙必振急得甚至说出了母语,好在他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泡面,过道里的伊朗乘客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能看出他很急,纷纷让开了过道。
但这毫无意义:过道里的人只会拦住孙必振,他们腾出位置后,黄金教的信徒们紧随而来,这使得孙必振和追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到了下一节车厢,孙必振一眼看到了好几名堵在过道里的乘客,他急得大吼: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让……”
最后两个字卡在了孙必振的喉咙里,就像一口上不去下不来的痰。
过道里的几名乘客原本在收拾行李,被孙必振这么一吼,抬行李的乘客一个激灵,一把亮闪闪的白银匕首从行李袋侧面滑了出来,落在了地上,发出脆响。
那几名乘客纷纷看向孙必振,朝他怒目而视,这些人都穿着深青色的罩袍,脖子上挂着青铜护符,再加上那把滑落在地的银匕首。
“该死啊该死!是猎巫人!!”
为首的猎巫人经验老道,他看到孙必振身上冒着诡异的褐色炁,又听见他说外语,断定孙必振是密教信徒,殊不知他看到的炁实则来自孙必振背后的追兵。
“是密教分子!掏出武器,随我上!”为首的猎巫人用波斯语大喝道。
于是,猎巫人们纷纷掏出银质兵刃,排成一排,朝着孙必振步步紧逼。
此时此刻,孙必振只想说脏话,奈何说脏话无济于事,何况对方也听不懂申国脏话,干脆不说。
“该死该死该死!他们是怎么认出我的!?前有狼后有虎,这下如何是好!欸,等等……”
或许恐慌和压力是绝佳的导师,在极大的压力中,孙必振的小宇宙爆发了,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黄金教的米家兄弟认识自己,但猎巫人却未必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他们知道自己是密教信徒,也一定不知道自己和黄金教是什么关系。
如此想着,孙必振逐渐冷静下来。
怀着一个大胆的念头,孙必振没有转身,而是随手将泡面丢在一旁的桌上,张开手臂,故意放慢了脚步,脸上挂着嚣张的笑,迎着猎巫人们走了过去。
孙必振之所以张开手臂,其实是为了挡住双方的视线:排成一排的猎巫人因此看不到黄金教,黄金教也看不到猎巫人,双方都只能看到被夹在中间的孙必振。
看着孙必振的肢体动作,又看到他脸上嚣张的笑,猎巫人们生气了:这厮莫不是看不起我们猎巫人?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
由于孙必振放慢了脚步,他身后紧紧尾随的黄金教信徒们发觉有机可乘,开始了冲锋。
与此同时,被孙必振激将的伊朗猎巫人们也开始了行动,纷纷举起银质武器,发起了攻击。
“忍住,忍住,把握距离……”
被夹在中间的孙必振汗流浃背,腹背受敌的他在两股力量相遇前,使出了脱身咒,化身脓血消失不见。
双方负责带头冲锋的人发现孙必振消失不见,都慌忙停下脚步。
看到突然现身的猎巫人,黄金教的前锋惊呼不好:难怪那小子放慢脚步,原来有伏兵!
看到半路杀出的黄金教,猎巫人的前锋也睁大了眼睛:该死!难怪那密教信徒一脸狂妄,果然有后盾!
黄金教的前锋瞪着猎巫人的前锋,猎巫人的前锋瞪着黄金教的前锋,双方都紧张极了,但他们身后的队友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推搡着他们越靠越近。
“你别过来!过来我弄死你!”黄金教的麻风病人用古英语说。
“密教分子!你冷静一点!”为首的猎巫人用波速语说。
双方都劝对方保持冷静,却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看对方的神色,都以为对方是孙必振的援兵,嘴里念念有词是在骂人,到此为止,不流血已经不可能了……
随着两声语言不通的咆哮磅礴而出,车厢之中,两股力量开始了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