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耐受性变强了,还是这个系统的变身真得在减弱。
【李洛:那还有最后的5%,是什么?】
系统沉默了一瞬。
【系统:说明还有一个“缺失变量”,但我们还没有触发。】
李洛皱了皱眉。
【李洛:还能有什么变量?我感觉我们已经把最重的几个层面都翻出来了。】
【系统:根据当前的进展,我比较建议你继续追溯顾屿生前的社交关系?或者他有没有心理咨询记录或是实验项目相关资料?没准有可能存在最后一个“触发点”。】
【李洛:……他不会还藏了什么秘密吧。】
李洛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林栖和陈思言走出来的门口。
林栖神色疲惫,但极安静,像是一场风暴过后尚未退潮的大海。
*
李洛坐在汽车副驾上上,双手交握,沉默地望着前方起伏的山线。
耳机已经摘下来了,但刚才那段录音还在他脑子里回响,一遍一遍,像不肯散场的回声。
“爸妈你们要是看到这个,也别太恨我,我只是,撑不住了。”
但他脑中忽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冷曜。
顾屿的师弟,冷祁的儿子。
李洛轻轻叹了口气,脑海里不自觉开始做起对比。
顾屿,是被原生家庭按在地上碾碎的。
他小心翼翼地求生,努力念书、做实验、发论文,从来不抱怨,从不说“不”。
他说痛,父母说“你别太矫情”;他说撑不住了,父亲说“你丢人”;他说自己尽力了,没人相信他真的已经尽了力。
可冷曜呢?
看似“天之骄子”的冷曜,却是被捧上去摔碎的。
他出生在一个所谓“顶配”的家庭——导师父亲、优秀背景、一路绿灯。
他明明只是个普通研究生,却总能“意外地”被推上去拿一作,站主讲台、签协议、成为冷祁口中的“未来之星”。
可李洛清楚地记得,冷曜那次后来和他说的话:
“我有时候都不知道哪些论文才算是我写的……我就是个提线木偶,他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我都不知道我值不值得待在这里。”
他们都不被允许有自己的“我”——
顾屿是因为家人从未真正在乎过他是谁,只在乎他有没有“争气”;
冷曜是因为他必须活成父亲塑造出的样子,不允许有瑕疵,不能失败,不能拒绝。
李洛低声喃喃:
“一个是不断否定,一个是被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