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
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人群。
王馥真提着一个老旧的保温桶,脸无人色,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
她本来是想给这个救了女儿的年轻人送一碗热饺子,缓和一下气氛。
可她看到的,却是自家老伴儿那副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了的模样。
“老陈!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王馥真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陈岩石,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陈岩石的嘴唇无声开合,浑浊的眼球涣散,无法聚焦到妻子的脸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他想说话。
他想抓住最后一点希望,问问祁同伟,到底是谁。
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馥真看到丈夫这副惨状,又惊又怕,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死死剜向那个身姿笔挺的年轻人。
“祁同伟!”
“你把他怎么了?!”
“我们全家都感激你救了阳阳!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刺激他!他有心脏病,你想让他死在这里吗!”
王馥真的质问,充满了妻子濒临绝望的愤怒与恐慌。
祁同伟的目光,终于从虚空中收回,落在了王馥真那张写满惊惶的脸上。
眼神淡漠,疏离。
像在看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陈设。
“王阿姨。”
他开口,声音清晰,冷酷。
“我只是,陈述了几个事实。”
一字一顿,字字如刀。
“你应该去问他。”
“问问他那坚如磐石的信仰,为什么连几句实话都承受不起。”
说完,祁同伟的视线越过王馥真,最后一次,落在了那个失魂落魄的老人身上。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祁同伟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陈岩石身上多停留一秒。
对于这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倔强老人,他连一丝一毫的讽刺念头都欠奉。
“我跟陈阳,永远不可能。”
他丢下这句话,语气平淡,像在宣告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真理。
“您老,不必再费心了。”
说完,祁同伟转身就走,背影里没有半分迟疑。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步走来,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精准地横亘在陈岩石与祁同伟之间。
来人正是沙瑞金。
他凌厉的视线扫过情绪激动、似乎还想上前的陈岩石,声音沉稳地响起。
“老同志,请注意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