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难道比法还大吗?!”
最后一句,声量未提,那股无形的压力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我……”
陈岩石嘴唇翕动,竟被这石破天惊的一问,堵得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一生引以为傲的信仰,此刻被这个他最看不起的年轻人,用最简单、最赤裸的方式,狠狠砸回了他的脸上。
“再怎么说也不是你拦下刘省长的理由。”
祁同伟却仿佛没看到他的窘迫,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里,带着一种让陈岩石几乎要发疯的悲悯。
“您一直劝我,不要死咬着刘和光。”
祁同伟忽然上前一步,身子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那声音,轻得像是魔鬼的低语。
“您难道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我们抛开那些国法党纪不谈……”
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陈岩石最脆弱的神经。
“您难道忘了,您的女儿陈阳,当初在港岛差点被人灭口的事?”
轰!
陈岩石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天雷当头劈中!
他死死攥着祁同伟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指节捏得惨白,整个人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女儿电话里那劫后余生的哭声,那至今未能告破的悬案!
那根刺,一直扎在他心底最深处,此刻被血淋淋地拔了出来!
“你……你什么意思?”陈岩石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的,“港岛的事……是刘和光?”
“你有证据?”
他几乎是乞求般地看着祁同伟,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
祁同伟凝视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陈岩石的心脏沉入谷底的瞬间,祁同伟冰冷而清晰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的任务,是抓捕。”
“审讯和取证,那是沙瑞金和专案组他们要考虑的事。”
说完,他瞥了一眼陈岩石那只还在发抖的手,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再说了,陈检。”
“这个案子,归您管吗?”
“您现在这样拉着办案人员,追问案情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