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中,祁同伟不是对手,甚至不是猎物。
只是一件……很好用的工具。
与此同时,陈岩石的家里。
气氛与刘家大院的暖意融融,截然相反。
冰冷,死寂。
陈阳回来了,但那张俏丽的脸上,丝毫寻不到属于新年的喜气。
全家人围坐在饭桌前,菜已经凉了,谁都没有动筷子。
“阳阳啊……”
陈阳的母亲终于受不了这种压抑,率先开了口,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
“这几天给你介绍的几个,怎么都不满意?我看那个机械厅的刘生就挺好嘛。”
“他爸可是刘副省长,他自己也是正处级,比你大几岁,成熟稳重,多好的条件。”
她的话,像石子投入死水,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反而让空气更加凝滞。
“爸,妈。”
陈阳终于开口了。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发出清脆的轻响,像一个决绝的信号。
她抬起头,目光笔直地刺向首位的陈岩石,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我想好了。”
“我还是喜欢祁同伟,我要回去找他。”
“砰!”
一声巨响!
陈岩石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红木桌上,满桌的碗碟齐齐跳起,汤汁四溅。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霍然起身,怒不可遏地指着自己的女儿,因极致的愤怒,那满头花白的头发都仿佛要根根倒竖起来!
“那个小畜生!我告诉你,我陈岩石不同意!”
“我早就看透了!他就是个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凤凰男!当初跟你在一起,就是看中了我们家的关系,想拿我当梯子!”
一想到在吕州时,祁同伟那副公事公办、油盐不进的嘴脸,陈岩石的怒火就烧得更旺。
“你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求我,让我帮他调回京都的!”
“我这辈子,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他这种投机分子,踏进我们陈家的门!”
陈阳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直面着父亲的咆哮,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是,他求过你。可你不但没帮他,反而授意组织部,把他扔去了那个偏远山区里的司法所。”
“所有人都以为是梁家不让他留在京州,可他们不知道,把他踩进泥里,让他永不翻身的最后一脚,是您,我最敬爱的、刚正不阿的父亲亲自踹下去的!”
最后那几个字,陈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什么?!”
一旁的陈海如遭雷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现在是京州检察院的正科级干部,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早已不像父亲那般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