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脸上厌恶之色更浓,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可我一看他们提供的所谓‘配方资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药物!那分明……分明是新型毒品的制作工艺!我当时就火冒三丈,直接把他们轰了出去,还警告他们再敢踏进陆氏一步,后果自负!”
这番叙述与陆傲所言基本吻合,但沈清婉却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点:“陆董,请问这个暹罗金鳞集团,最初是如何与贵公司搭上线的?是商业伙伴引荐,还是……”
陆天重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难明:“是何涛!何家的家主何涛牵的线。你们国安想必也和他打过不少交道吧?那人路子野得很,背景复杂。不过平日里和我们陆家也算关系不错。他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碍于情面,想着熟人介绍总归稳妥些,就答应见了一面。谁曾想……竟是引狼入室,招来这天大的祸事!”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熊熊,“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群畜生竟然会用如此下作阴损的手段!”
他猛地抬头看向江祖平,眼神中充满了急切的恳求与希冀:“江科长!您能救救我们陆家吗?我知道降头师的手段有多歹毒!若不能彻底斩草除根,我们一家人往后余生都将寝食难安,永无宁日啊!”
江祖平安抚地按住他微微颤抖的肩膀:“陆先生您放心,先前盘踞在您身上的小鬼已被我牢牢控制。不过,眼下还希望您能配合我们一下,在这市医院多住几日。”
陆天何等精明,瞬间就领悟了他的意图:“江科长的意思是……他们还会联系我或者陆傲,妄图以此要挟我陆家就范,答应他们的条件?”
“正是此意!”江祖平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所以,恳请陆董配合我们演一出好戏。我江祖平在此承诺,一定会给您和陆家一个彻底的交代!”
陆天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道:“没问题!只要能把这帮祸害连根拔起,永绝后患,让我做什么都行!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必须将他们彻底铲除干净!否则,这些躲在暗处的毒蛇,防不胜防啊!”他语气中的后怕与决绝交织。
江祖平郑重抱拳:“陆董放心!除恶务尽,国安责无旁贷!”
“好!那我就在这医院安心‘休养’几日。”陆天目光转向门外,“至于后续配合行动,就交给陆傲那小子吧。他年轻,脑子活络,反应快。”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对话,就在此时,急救室外骤然响起一阵刺耳而急促的手机铃声——正是陆傲的手机在疯狂震动!
众人心头一凛,迅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鱼儿,上钩了!
沈清婉快步走到门边,透过观察窗向外瞥了一眼,低声道:“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境外!”
江祖平眼中精光爆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来了!好戏,正式开场!”他立刻对陆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陆董,快躺好,继续装昏迷!我们去去就回。”
说完,他带着宿羽尘、安川重樱等人,放轻脚步,迅速而有序地退出了急救室,只留下陆天和几位惊魂未定的医护人员在里面。
走廊里,陆傲仍在江祖平的催眠符作用下呼呼大睡,但那催命般的手机铃声却锲而不舍地响个不停,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江祖平朝安川重樱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指尖一弹,一张小巧的“静音符”悄无声息地贴在了手机背面,刺耳的铃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机身还在微微震动。
“接不接?”沈清婉压低声音问道。
江祖平略一沉吟:“接!让陆傲来,就按之前交代的演,装出被诅咒折磨得神志不清、虚弱不堪的样子。”他伸手拍了拍陆傲的脸颊,“陆少,醒醒!‘生意’找上门了!”
陆傲被拍醒,眼神还带着初醒的迷茫,但被江祖平拉到一旁快速耳语几句后,眼中瞬间燃起冰冷的怒火,狠厉之色一闪而过:“放心!我心里有数。敢动我爹?老子非得让他们把肠子都悔青不可!”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恨意。
江祖平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准备。陆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脸色显得更加憔悴萎靡,这才按下了接听键,故意让声音听起来气若游丝,充满了疲惫与痛苦:“喂……谁……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阴沉的男声,带着浓重而怪异的暹罗口音:“陆少爷,别来无恙啊。令尊大人的身体……呵呵,可还安好?”那笑声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恶意的戏谑。
陆傲心中怒火翻腾,恨不得立刻破口大骂,脸上却强行维持着茫然与虚弱:“你……你是谁?我爹……我爹他好好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断气。
“好好的?”对方嗤笑一声,威胁之意如同毒蛇吐信,“恐怕未必吧?陆少爷,若还想令尊平安无事,就乖乖按我们说的做。明晚八点前,带上‘足够’的钱,亲自到曼德勒市来一趟。当然……”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如果陆少害怕路上不太平,带几个保镖随行也无妨……不过嘛~”声音陡然转冷,寒意刺骨,“千万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您那亲爱的父亲……可就永远……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呵呵呵……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如同夜枭啼哭般的疯狂笑声,随即“嘟”的一声,通话被粗暴地挂断。忙音在寂静的走廊里空洞地回响,如同毒蛇吐信后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