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手里的方向盘猛地顿了下,后视镜里的眼睛瞬间瞪大,随即笑成月牙:“哎哟!和平饭店?您这是商务出差还是旅游啊?”
嘴里问着,手已经麻利打了转向灯,心里直犯嘀咕——这地儿住一晚抵他半个月收入,今儿是拉着大人物了!
叶凡靠在后排:“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国外回来的?”
“嗨!开出租二十年,阅人无数!”司机拍了下方向盘,语气满是骄傲。
“您身上那股劲儿,说话的调调,跟咱本地待久的不一样——透着在外头闯过的利落劲儿!”
叶凡勾了下嘴角,目光飘向窗外掠过的“老正兴”招牌:“确实,几年没回华国了,想问问,现在有哪些值得去的地方?”
“几年没回?”司机嗓门提了点,掰着手指头数。
“那您得逛豫园!现在修得比以前气派,晚上灯一亮,跟画儿似的;住和平饭店正好,推开窗就能看黄浦江,晚上吹江风舒坦!对了,老城隍庙小笼包还排队,我给您说个不排队的分店,就在……”
他边说边从仪表盘下摸出个旧本子,飞快记了串数字。
司机话匣子收不住,从老弄堂讲到新地标,连哪家生煎包底最脆都讲得清楚。
叶凡没多插话,只偶尔“嗯”一声。路过一条老弄堂时,他突然开口:“慢点开。”
盯着弄堂口的老槐树,指尖攥紧拉杆——以前他家弄堂口,也有这么一棵。
司机顺着他的目光看:“这弄堂有年头了,里头还能闻着煤饼香呢!”
“您这次回来,是探亲还是……”
叶凡:“找个人。”
出租车正等红灯,一辆黑色兰博基尼从旁驶过,车身上的亮片贴纸在路灯下晃眼。
刚变绿灯,兰博基尼突然猛打方向切过来,司机眼疾手快踩死刹车,方向盘往旁拧半圈,轮胎蹭着地面躲过。
“妈的这些富二代!开个破跑车就横冲直撞!”司机拍了把方向盘,唾沫星子溅的到处都是。
兰博基尼里的男的探出头,染着黄毛的脑袋歪着:“老东西,会不会开车?”
没等司机回嘴,兰博基尼突然加速,斜插过来拦在出租车前,轮胎擦地的尖叫刺得人耳朵疼。
车门“哐当”推开,黄毛拎着棒球棍下来,棍头在地上敲得“笃笃”响。
女的穿超短裙,靠在车门上冷笑,骷髅头手链滑到手腕:“刚才不是挺横?下来!”
司机攥紧手机:“妈的,碰到疯子了,我要报警!”
司机连忙对着警察把出事的地点说了一遍。
叶凡盯着窗外的棒球棍,手按了开门键,无奈摇头:“那我就在这下吧。”
司机愣了愣,连忙说:“这钱就算了,您赶紧走,别沾麻烦!”
叶凡推开车门,摸出一百块扔在副驾:“哪能让你白跑,辛苦钱。”
司机刚要喊“谢谢”,远处引擎轰鸣声炸过来。
五辆跑车冲过来,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转眼把出租车围得密不透风。
凌晨的马路没几个人,黄毛掂着棒球棍走近,鞋跟踢着路沿石。
“想走?刚才不让道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目光扫过叶凡一身名牌的修身西服,带着金丝眼镜,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的脚步顿了下。
叶凡目光扫过跑车。
司机在车里急得拍方向盘,悄悄从脚垫下摸出扳手,嘴硬道:“我儿子是交警,你们别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