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虽然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也许我能找到他们,也许星痕会给我指引。总比在上面坐以待毙要强得多。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慢慢地靠近井口。井口周围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窒息。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井下看去,只见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咬了咬牙,决定不再犹豫。我紧紧抓住井边的石头,慢慢将身体放下去。当我的脚离开地面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心中的恐惧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空气中的最后一丝勇气也吸入体内,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电筒别在腰上,以防它在攀爬过程中掉落。接着,我像个探险家一样,从背包里摸索出那半块黑驴蹄子碎片,紧紧地攥在手中。这半块黑驴蹄子碎片此刻对我来说,就像是黑暗中的最后一丝光明,是我唯一的心理慰藉和安全感来源。
我定睛看向井口,井壁呈现出青灰色,上面布满了许多天然的凹痕,这些凹痕虽然大小不一,但勉强可以作为攀爬的抓手。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尝试一下。我小心翼翼地将脚伸进井口,准确地踩住一个凹痕。然而,当我的脚底与那冰凉的石面接触的瞬间,一股寒意如电流般顺着我的裤腿迅速向上蔓延,冻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胡,叶小孤,你们可别出事啊。”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然后,我紧紧抓住井壁上的凹痕,一点一点地开始往下爬。每一次移动都让我感到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足跌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井壁的表面异常光滑,比我原先预想的还要滑溜得多。那些石头上似乎覆盖着一层湿漉漉的青苔,让人的脚很难在上面站稳。我小心翼翼地踩着井壁上的凸起,每一步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好几次,我的脚都差点失去平衡,但好在我及时抓住了井壁上的凹痕,才避免了直接坠落下去。
手电筒的光柱非常微弱,只能照亮我脚下的一小块地方。周围的黑暗如同墨汁一般浓稠,将我紧紧地包裹其中。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个无底的深渊中爬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未知和恐怖。
随着我不断地向下攀爬,那“滴答”的水声在我耳边越来越响,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催命符。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土腥味也钻进了我的鼻子里,那味道中还夹杂着一些说不出的霉味,让人闻起来有些恶心。
大约爬了十几米后,我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这声音并不是我自己发出的,也不是落地的声音,更像是有人在井底的平地上缓慢地走动。我的心中一阵狂喜,难道下面还有其他人?我赶紧加快速度,又往下爬了几米,终于,手电筒的光柱照到了井底的地面。
井底是一块异常平整的青石板,仿佛经过精心打磨一般。在石板的正中央,有一个大约半米宽的洞口,洞口的边缘散落着一些碎石,仿佛是被人匆忙间推开的。而刚才我所听到的那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正是从这个神秘的洞口里传出来的。
我的目光落在洞口旁边,突然,一件熟悉的物品映入眼帘——老胡的工兵铲!那把铲子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我的到来。“老胡!”我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声音在井底回荡,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
我毫不犹豫地从井壁上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青石板上。瞬间,一股冰凉的触感从脚底传遍全身,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快步走到工兵铲旁,弯腰将它捡起。铲头上沾着一些新鲜的泥土,显然这把铲子刚刚被人使用过,而且时间不会太久。
我紧紧握着工兵铲,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老胡的工兵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不是也进入了这个洞口?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手背上的星痕变得异常明亮,勺柄直直地指向那个洞口,仿佛在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我凝视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一片幽暗,深不见底,但隐隐约约似乎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很像是叶小孤手中的手电筒光。
看来他们都进了这个洞口。我咬了咬牙,握紧工兵铲,把手电筒的光柱调亮,弯腰钻进了洞口。洞口比看起来宽,能容一个人弯腰往前走,通道壁是夯实的泥土,上面还留着些模糊的凿痕,像是人工挖出来的。
走了没几步,前面的光越来越亮,还传来叶小孤冰冷的声音,虽然模糊,却能听清几个字:“……镇脉石……老胡……别碰……”
我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冲过去。通道尽头是个不大的石室,叶小孤正站在石室中央,手里的手电筒照着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头——石头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和之前在祖坟林子看到的瘴眼蓝光很像,却更柔和,没有那种吞噬一切的寒意。
而老胡,正蹲在石头旁边,手伸在半空,离石头只有几厘米远,眼神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一动不动。
“老胡!”我大喊着冲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冰凉,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我使劲晃了晃他,他才慢慢回过神,眼神聚焦在我脸上,声音发颤:“我……我刚才看到我太爷爷了,他让我摸这块石头……”
叶小孤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冷酷,反而多了点松快:“还好你来了。这是‘镇脉石’,能引魂,老胡是被他太爷爷的残魂引住了。”他指了指镇脉石,“这石头发的是地脉阳气,不是瘴气,之前跳井,就是为了找它。”
我看着镇脉石上的蓝光,又看了看老胡苍白的脸,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我手背上的星痕慢慢恢复了平静,灼热感也淡了下去。原来叶小孤跳井不是冲动,是早就知道井底有镇脉石;老胡也不是被拖走,是被残魂引到了这里。
可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叶小孤怎么知道井底有镇脉石?老胡太爷爷的残魂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这并行村,这镇脉石,和我们要找的真相,到底有什么关系?
石室的墙壁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通道里传来“哗啦”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往这边来。叶小孤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拉住我和老胡:“快走!瘴气被镇脉石的阳气引过来了!”
我回头看向通道口,雾已经顺着洞口飘了进来,泛着淡淡的灰黑色,和之前雾村里的雾完全不同——这是地脉瘴气的本体,比怨煞更危险。手背上的星痕又开始发烫,这次是尖锐的预警,提醒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老胡也反应过来,抓起工兵铲就跟着叶小孤往洞口跑。
我跟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镇脉石上的蓝光,在瘴气的逼近下,正慢慢变暗。
我不敢想,只能跟着他们往前跑,把所有的信任,都交给手背上的星痕,和前面那个诡秘却可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