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身先士卒地走在前面,他那厚重的军靴无情地踩断了脚下的枯枝,发出一声声清脆的断裂声,在这寂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整个森林都能听到这声音。
我紧跟在老胡身后,而沈晓玲和何静则像两个影子一样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沈晓玲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摆弄着她手中的相机,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而何静则时不时地伸手摸一下她背包里的指南针,这个动作看起来很自然,但却总让人感觉有些不自在,就好像她是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我凝视着她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在我的记忆中,她们似乎都是在那道神秘的蓝光中突然消失的。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我所做的一场荒诞的大梦吗?可这怎么可能呢?然而,她们此刻却又如此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这让我不禁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故意放慢了脚步,稍稍落后于她们半步。然后,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沈晓玲,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森林中显得有些突兀,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
沈晓玲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就好像被我的问题吓到了一样。她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过了好几秒钟,才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生硬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就像是硬挤出来的,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当她开口说话时,我注意到她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这个动作让我瞬间想起了之前在“都市虚境”里看到的“老胡”。那种被虚境控制时的本能反应,竟然在她身上出现了!
就在这时,何静突然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们走快点吧,天快黑了,山里不太安全。”然而,我却发现她手中的指南针指针一直在疯狂地打转,根本没有指着正确的方向。更奇怪的是,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依旧死死地盯着罗盘盘面。
我不禁心生疑虑,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背包上。我注意到她的背包拉链并没有拉严实,露出了半截绿色的东西。仔细一看,那竟然是噬影草的叶子!这种草只生长在虚境的边缘,而我们明明已经离开了定星石所在的区域,这里怎么会有噬影草的叶子呢?
不仅如此,我还注意到她的裤脚沾着一些暗红色的泥土。这颜色和老槐树下的泥土一模一样,可我们根本就没有靠近过那棵老槐树啊!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十分困惑和不安。
“何静,你背包里装的啥?”我看着她那鼓鼓囊囊的背包,心里充满了好奇,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那截露在外面的草叶。
然而,就在我的手指快要碰到草叶的瞬间,何静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合上了背包,速度之快,让我都有些措手不及。她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没……没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前走,似乎想要逃离我的追问。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暗自嘀咕:不就是一截草叶嘛,至于这么紧张吗?难道这草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正想着,老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磨蹭啥呢?快跟上!前面就是山口了!”他的声音依旧粗犷,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转头看向老胡,发现他走路的姿势也变得有些奇怪。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大摇大摆,而是刻意放轻了脚步,脚尖先落地,就像在模仿叶小孤的走法一样。而且,他的工兵铲明明断了半截,可此刻却完好无损,铲头上甚至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这一连串的发现让我心中的疑虑愈发沉重,仿佛有一层浓雾笼罩着我,让我看不清真相。我不禁开始怀疑,老胡和何静是否在隐瞒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究竟在害怕什么呢?难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老胡和何静吗?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闪现,就如同野草一般疯狂生长。我突然想起在“都市虚境”里,老胡手背上的斗魁印记和耳根处的星点。那时候,我并没有太在意这些细节,但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有些异样。
我下意识地看向老胡的手背,那里原本应该有一道被噬影草划伤的口子,然而此刻,他的手背上却空空如也,只有一层薄薄的汗水。我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可当他抬手擦汗时,我分明看到他耳根处有一个极其淡的星点,快得就像一瞬间的错觉。
“老胡,你手背上的伤呢?”我忍不住喊住他,声音有些发紧,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昨天在定星石旁被噬影草划伤的口子,怎么不见了?”
老胡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他凝视着那处地方,似乎有些迟疑,然后轻轻地挠了挠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啥伤?我咋不记得了?可能是在虚境里弄的吧,出来就好了。”
然而,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让人感觉不太自然。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地飘向了沈晓玲和何静,仿佛在寻求某种确认或者支持。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清楚地记得,昨天在定星石旁,老胡的手背被噬影草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不停地流淌出来,我甚至还帮他用布条包扎过。而现在,他竟然说不记得了?这怎么可能?
更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他说伤口可能是在虚境里弄的,但我们明明已经离开了虚境——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难道说,我们并没有真正离开虚境?还是说,老胡在隐瞒什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晓玲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的手指向前方,兴奋地喊道:“你们看!山口!”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定睛望去,果然,在不远处的前方,一道山口若隐若现。山口处雾气弥漫,宛如轻纱般缭绕,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透过那层雾气,我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的农田和村子里袅袅升起的炊烟,这景象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祥和。
老胡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兴奋地大喊一声,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然后,他像离弦的箭一样,率先冲了过去,仿佛那山口后面隐藏着无尽的宝藏等待他去发现。
沈晓玲和何静见状,也紧跟着老胡的脚步,快速地向前奔去。她们的步伐异常轻快,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般,速度之快让人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