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声又变了,这次慢了许多,间隔长得让人心里发毛。骨头晃动的幅度也变大了,偶尔会碰撞在一起,发出
“咔哒”
的轻响,像有人在用骨头发摩斯密码。我努力分辨着那些声响的规律,却只觉得脑子越来越乱,像被无数根线缠成了团。
突然想起老胡太爷爷日记里的一句话:“地脉有灵,以骨为棋,以血为子。”
之前只当是胡言乱语,此刻却莫名相信了。我们这些所谓的守阵人、血引,不过是地脉棋盘上的棋子,被无形的手操控着,按既定的节奏移动、碰撞,直到变成棋盘的一部分。
手背上的发烫慢慢消退,鳞片般的凸起也淡了下去。灰暗中的光影没有再出现,只有骨头还在按慢节奏晃动,“咔哒”
声在死寂里格外清晰。我松开紧握的铃铛,手心全是汗,铃铛内壁的凹痕贴着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却不再有刺痛,只有种近乎麻木的温热。
“滴答”
声突然变得急促,像钟表在疯狂倒转。骨头碰撞的声响也跟着变密,“咔哒咔哒”
的,像有人在急切地传递消息。我知道,新的脚步声快来了,带着对未知的好奇,带着本牛皮日记,带着块桂花糕,像无数个之前的
“我们”,踏入这早已设定好的棋局。
这次,我没有等待,也没有恐惧,只是静静地看着白骨堆上晃动的骨头,听着
“滴答”
声和
“咔哒”
声交织成诡异的调子。心里一片平静,像暴风雨过后的湖面,只剩下麻木的涟漪。我知道自己迟早会变成那些骨头中的一根,按新的节奏晃动,等待着下一个
“我”
的凝视,将这场无声的棋局,继续下去。
灰暗中,手背上的鳞片重新泛起微光,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在无声地诉说着:游戏,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