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来自眼前这个怪模怪样的舱室,而是来自身后的遥远方向。
砾岩无法分析这个声音的含义。
0不是听不懂声音,而是无法理解“声音”和“意义”之间的联系。
最恐怖的感觉终于来了——时间的断层。
砾岩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在脑海里写下“确认”,系统的倒数声仿佛就在上一毫秒。
但他的身体感觉、周围的景物、空气中的声音。。。。。。
所有这些信息都尖叫着告诉他:时间已经过去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
是一片空白。
一段他无论如何也抓取不到的、绝对的虚无。
他试图思考,但感觉像是在用别人的大脑。
记忆、知识、情感。。。。。。它们像一堆被胡乱堆放在桌上的文件,砾岩知道它们是自己的,但找不到索引,无法将它们与“我”重新连接。
一种冰冷的、纯粹的恐惧从砾岩心底最深处升起。
那不是对疼痛或死亡的恐惧,而是对自我被篡改、对存在被中断的恐惧。
眼看自己要被恐惧吞没,身旁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滴滴声。
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头戴式耳麦,正孤独地飘在半空中,不知疲倦地发出重复的提示声。
砾岩下意识地伸手,拿了过来,按下接听按钮。
“老公,你还好吗?”
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但是声音很轻,似乎在刻意压抑着音量。
“你是。。。。。。谁?”
砾岩的大脑,仿佛被卡死的发动机,任凭他怎么用力,都运转不起来。
“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啊,瑾。”对面明显更着急了,声音中仿佛还带着哭腔,但音量还是很低。
“瑾。。。。。。?”
这个词,仿佛一记重锤,猛地砸在发动机的曲轴上。
卡在上面的扳手应声坠地,气缸内被压抑许久的动力,瞬间便释放出来。
洪水般的记忆,如同决堤的大河一般,瞬间漫灌进大脑皮层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此刻,记忆的还原,才正式完成!
砾岩仿佛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后终于把头探出了水面,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的空气。
深吸一口气,砾岩迫不及待地问道:“瑾,我们成功了吗?”
“先不说这个,你快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