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初春。
欧大陆的早春,空气中依然残留着冬日的寒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已久的、躁动不安的气息。
柏林的总理府内,这种气息尤为浓烈。
阿道夫·特勒西站在巨大的欧大陆地图前,目光死死盯住德士兰西部边境那一片沿着莱茵河左岸延伸、被标注为“非军事区”的狭长地带。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反复地敲击着地图上“莱茵兰”这个词,眼中闪烁着冒险家的狂热与赌徒般的孤注一掷。
《凡尔赛条约》和后来的《洛迦诺公约》像两道耻辱的枷锁,明确规定德士兰不得在莱茵河左岸及右岸50公里内驻扎军队或修建军事设施。
这里,是德士兰面向法士兰和低地国家的门户,也是防止德士兰再次轻易发动西进攻击的缓冲地带。
但对特勒西而言,这片土地是德士兰神圣的领土,非军事化的状态是民族尊严的伤疤,必须被彻底撕掉!
“他们不敢怎么样!”
特勒西猛地转过身,对着办公室里沉默不语的将军们和心腹顾问们低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法士兰人正陷在内部党争的泥潭里!
英士兰那些老爷们只关心他们的贸易和殖民地,根本不想打仗!
他们都在虚张声势!”
国防部长勃洛姆堡元帅脸色苍白,手持着一份军方评估报告,手微微颤抖:
“我的元首,我们必须谨慎!
我们的军队……目前还远未准备好。
如果法士兰人真的采取军事行动,哪怕只是一个师的兵力越过边界,我们都将面临灾难性的失败!
我们甚至没有足够的后备力量……”
“失败?那是因为你们缺乏意志!
缺乏德意志军人应有的冒险精神!”
特勒西粗暴地打断他,挥舞着手臂。
“我们不是在赌博,我们是在收回本就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这是在测试!测试那些凡尔赛刽子手们的底线和胆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过于激动的情绪,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命令已经下达!第十九步兵师以及一些象征性的警察和工兵部队,将于明日凌晨越过莱茵河,进驻非军事区!
这不是入侵,这是德士兰主权范围内的一次‘正常军事调动’!
所有的行动必须迅速、果断,一旦完成部署,立刻构筑简易防御工事!”
将军们面面相觑,冷汗从额角滑落。
这无疑是一次巨大的军事冒险,一旦失败,特勒西刚刚建立起来的威望和德士兰刚刚开始的重整军备都可能毁于一旦。
“如果……如果法士兰人开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