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她再一次从学校出来,就传来陈福生因着零件检查不仔细,险些造成重大安全事故,自此不但小组长被撤销,工级落到最低,且五年内,不具备任何晋升机会。
总之,也就说,姓陈的忙忙碌碌这么些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出意外此事策划者自是周延成无疑。
这人心思倒是不难猜。
不是看不上他出身低,想要借势上位,把他当路边的阿猫阿狗玩弄吗?那就干脆陪着这个平庸又无能的人,一辈子落到泥里。
当然以这位的谨慎,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但暗戳戳挑拨离间,再隐晦的说两句厂长的不喜,不得不说,这位是真行家。
三言两语,不沾手就能把姓陈的打的翻不起来。
当然最扎心的还是事后这位孟大小姐的态度,许是上辈子陈福生事事俱到,处处依着他的记忆还算有些。
对这位今生勉强得来的丈夫,孟大小姐态度显然很是高高在上。
在她看来,上辈子她身子坏了大半儿,又带着一孩子,加上救命之恩勉强配这人也就算了。
这辈子她可是连嫁人都没,嫁过来可不太委屈了吗?
当然重要的是,对方隐隐透出的想找父亲帮忙,更是狠狠戳中大小姐雷点儿。
找父亲升职,这不是跟上辈子软饭男一样吗?
不大房间内,枕着从家里带来的最柔软的枕头,穿着刚从市中心百货大楼买来的新款布拉吉。
就连身下的床单,都是百货商场最新的上海牌子货。
然而此刻,只见孟大小姐失望又难掩鄙薄的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
“陈福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大男人家的,为啥不能靠自己,总想靠别人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难不成你娶我,就是为了我爸?”
陈福生:“……”
不是,人这一辈子,又不是独零零一个,就问谁没靠过别人?
靠自己,不靠旁人?
那就问你动辄几十块的手表还有衣裳哪里来的?
这一刻,刚在外头受过一波气,此刻又在家受了一大波。两厢夹击,陈福生只觉眼前一阵儿发黑。
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不得不说,这两人逻辑对对碰还蛮有意思的。
趁着看书间隙,瞧瞧热闹放松一波大脑的安宁如是想道。
不过想来,这陈家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吧?
再三暗示无果后,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陈家两个姐姐就各自带着几个外甥纷纷前来“看望”。
殊不知,大门打开的瞬间,经过一夜的风干,门檐之上,微不可见的细碎粉末正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