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云兆忽然凑过来问道:“这镜子是做什么?法器么?”
陈言摇头,语气很轻松:“不是法器,是用来正风水的摆件,可以调节屋子内的元气流动。不过这个玩意儿老了,破损的厉害,谁要买了,回去还得打磨一下。就算是新的,也不值几个玉钱。”
云兆听了,就失了兴趣,看别的东西去了。
陈言笑了笑,却放下了镜子,重新拿起了那个捣药的杵,在手里又比划了两下,似乎露出一丝喜欢的样子:“这个,什么价?”
“一百玉钱。”
陈言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杵子放下:“老板,你不诚心做生意啊。”
摊主皱眉:“我开我的价,你可以还价。”
陈言淡淡道:“绿纹铜虽然只出产南疆的几个地方,但本身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材料,大城的铺子里,也不过就是百钱就能买十斤,还是中品。
用来做药杵的,肯定不会用中品铜,必定是用的下品,那就是几个玉钱就能买上一斤了。
你这根杵子,不过两斤的分量而已,而且还是老铜,比新铜更要折价。
玉墨粉的话,这上面也只是薄薄的镀了一层,看手法是刷浆上去然后烤干的。
用粉,最多不超过四钱。玉墨粉那东西,上品的也不过是三五钱一两。普通的三五钱一斤!
你这个东西,只看料子的成本,最多不超过十钱。就算加上制作的手艺钱,一共最多二十钱吧。
二十钱的东西,你跟我要一百?”
摊主脸上挤出一丝干笑来,对陈言竖了竖大拇指:“客人,您是制器的行家啊,是我刚才走眼了。这样,三十钱,你拿走。”
陈言面色犹豫着,只是手里捏着药杵子,拇指在上面轻轻的摩擦着。
旁边云兆看了两人对话,似乎就要开口说什么——以他堂堂黑羽云雀族富二代的身份,几十钱,那就是几个钢镚而已嘛。
不行,我买了送朋友也行啊。
不过云兆刚要开口,却不防备脚下一紧,被陈言暗中轻轻踩了一下。
云兆不是傻子,顿时醒悟过来,话到嘴边,就改成了:“老板,开个实诚价格吧!”
老板摇头道:“卖东西哪有按照料子钱卖的,制器的手艺,也是要炼器师才行,三十钱不高了,我也得赚钱的。”
陈言笑道:“就这一套制药的材料,在四方楼的铺子里,连捣药杵加上器皿药盆子,还得是大工坊出产的,手艺更精良,也不过八十钱——人家还得出新的,成套的。
你这单独一个杵子,还是个旧物,哪里值三十……这样,二十二,如何?”
老板却摇头:“客人懂行是懂行,但要价太狠了,这样我不赚钱的。”
陈言又纠结酝酿了会儿,然后低头,在摊位台子上踅摸起来,随手抓起一样东西,掂量一下又放下,又抓起一个,看看再放下。
最后,他拿起两件零碎玩意儿,一个是一枚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铜牌,另外则是刚才拿起过的那面铜镜,笑道:“这样,三十就三十,我出三十,你把这两个东西搭给我。”
“不行不行!”老板摇头:“你拿的这两个东西,单卖一样也要……嗯……十钱!”
陈言这才面色露出的不快,皱眉道:“老板,生意这么做,那就没法子了。”
说完,他把药杵和两个零碎东西都放下,摇头道:“算了算,那就不要了。”
他一拉云兆,举步就要走。
刚走两步,摊主无奈叹了口气:“客人且慢。”
他看着台子上的东西,略一迟疑,道:“这样,给你搭一样。”
陈言这才转过身来,面色犹豫一下:“只搭一样?”
“对,一样,我一会儿要收摊回去喝酒了,你这算是我今天最后一单了。”
陈言点头:“好吧,那,我要这枚铜牌。”
拿起那枚铜牌来。
摊主摇头:“不行不行,这铜牌真的单卖都要十钱。”